死地而后生
,却发现那香气只是掩盖了先前的腐臭。
而眼前人面上无甚表情,被月华照着,甚至隐隐浮出幽深的寒意。
不知过了多久,弯月隐退,那群野物寻觅无果,丧气而归。
她所悬之心终于放下,视野也明阔起来,是挡着的人起了身,还朝她施以援手。
她未理,独立站起。
天边墨色被冲淡,隐隐露出白芒。
观鹤必已起疑。
她眼中闪过片刻忧思,那人冷不防出现在她身侧。
“酉中风光还真是清峻,不似西疆那般辽远。”他狼狈与野人无异,目色却因离了牢狱清亮不少,还敢揣度她:“不过同为高山流水,这囚牢内外总归是一番不同的天地,你说是不是?”
她一记寒光射去。
“废话连篇,不如将你送回去?”
男子似被吓到:“小姑娘,年纪轻轻还是心善些,我闭嘴便是——”
“你最好别这么叫我。”
她右手朝一侧凌厉拂过,待草木摧折,便丢下恐吓,步入葱郁。
“若再让我遇见,莫怪剑下无情。”
男子面色一僵,欲迈步,只觉与踏入无间无异,神色更深了分,转刻又换上惯见的闲散笑意。
“是在下无礼,我该先自报家门的——徐斜行。”
他朝那蓬勃野草中的影子挥了挥手,只见阿泽弯身搜寻片刻,提起了什么,很快消失。
于原地仰头望向那方晨光乍现的天空,神色一刹平淡下来。
字字缓慢,似静静回味。
“酉北南下,二月——足矣。”
峰上浅穴,冷露顺着岩壁滴落。
观鹤感觉到黑暗中透来光线,收息睁眼,将明不明之地走入一道青影。
“怎么了?”
归人浑身湿漉,将一只已无生气的灰毛野兔丢下,沉默地调息驱寒。
“误入万狼窟,缠了一夜。”
观天辨位,足足两日,终于得见这碧海的边际。
回首无妄诸峰,没了高木遮挡,绿枝迷眼,那处神秘若仙境,令人心驰神往。
“长生阁窃贼,你打算从何查起?”
身旁人语中露出鲜少的迷茫,她自幼长在长生殿,如今环视天地之大,竟不知第一步从何迈出。
阿泽深吸一口气,心中那根紧绷数年的弦渐渐松了下来。
天地之大,何处不可去?
她于是指了指前方重叠无际的山水,朗朗道:
“酉南——积玉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