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梧桐半死清霜后,头白鸳鸯失伴飞 祸起萧墙
几日,朝中及涉贪贿官宦都未见异端,掷投者用意明显,想借林大人之手呈脏账面圣上,清理朝中蛀虫,毁其名。林大人所拾账本一册,属陆大人个人亦仅陆大人知,关碍人众均不提,免招涉牵连者广,引起节外生枝。林大人亦知陆大人不会就此罢休,定会穷根究底索其账册,追查幕后人。扬人恶,即是恶,疾之甚,祸且作。林大人和林夫人商量使其账册物归原主,放回原地--“麻子成衣铺”墙角,引鱼上钩,真相可大白。
连夜,林大人和林夫人彻夜不眠抄写账册,留一份换原册子埋至老地方,乌头泥下。
趁天色未亮,林夫人贴一招领启示于“麻子成衣铺”:先日偶拾布代,量遗者心必急之。本应早归还,事有耽搁,愧之。望遗者早时与愚汴京外城禹王台见。
果不然,次日“麻子成衣铺”围观者密集众多,一时间甚嚣尘上,满城皆知。汴京外城禹王台,一华胜,蒙其脸,黑衣装扮装扮,面向北,旁立一树杈,悬挂一布袋。林夫人装扮成林大人模样,禹王台侯失者。
招领者上百,无一人答对。林夫人知所谓白日下招领之人兼见利贪财者,非真遗者,遗者定潜在人群,待到夜半,真人将现身。果不其然,一更,一个黑影闪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取木杆上布袋,纵身一跃上亭檐,转眼穿梭闹事,穿过了几个高殿。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一个黑影在五十米之外尾随,身形敏捷,轻功了得,蜻蜓点水,跨过几个桥桩飞身上屋,在后追赶。林夫人奋起追随,只见两个黑影在屋顶打起来,剑光闪烁。林夫人认其一人为陆大人,布袋在其身。林夫人拔剑向陆大人道“你非物主,今被你夺去,遗者日后必向我究,有请速速还来!”
“休想!有本事来取便是!”陆大人转身疾飞如燕,消失在茫茫黑夜中。
林夫人和另一黑影紧随,三人跳、弹如簧,黑夜中只见三个影子如流星穿梭追赶,忽左忽右,忽前忽后,相互牵制。
三人抢夺布袋激烈交锋,剑霹雳而出,劈啸扫袭,招数不断变换,剑刃碰撞,剑光闪烁,碰撞声不断,剑影穿梭,三人都笼罩在剑光中,打斗越发紧张。布袋在三人手不断换递。
三人追赶抢夺从东京铁塔、繁塔等至城西金明池仙桥棂星门及宝津楼,差不多两个时辰,不分胜负,无人罢手。至金明池西岸,无屋子宇,垂杨蘸水,烟草铺堤,水面宽阔,静寂无人。
天阔云高,泊舟晚灯,水波荡漾,柳影重重,芦苇斑驳。
陆大人不想纠缠太久,欲此地先果断了结黑衣人,再对付林夫人。陆大人刀法愈加霸烈,刀刀凶横,杀气冲天,寒气逼人。黑衣人双臂如钢,招招相迎,剑法凌厉,进退如流云。过招几十,布袋仍未到手,陆大人趁其不意,凌空飞起,背后使偷袭飞腿功,黑衣人机敏矫健躲过,陆大人挥剑斩过来,突破风旋转,剑如长蛇,剑尖所向,紧逼向黑衣人。黑衣人不备,应接不暇,只听见“刺啦”一声,左胳膊袖子被剑撕开一道长口,躲避稍有半秒闪失,整个胳膊将落地,令人不寒而栗。随着半片袖子落地,布袋画出一道漂亮弧线亦飞将出去,直击水面。三人不惊倒吸一口气,齐声道:“不好!”。
话音未落,只见林夫人,轻盈如燕,仿若清风拂过,如闪电快疾奔布袋俯冲而下,踩水如履平地,剑尖劈水,如蛟螭劈道,碧水沥沥,水珠纷崩。布袋落水千钧一发之际,林夫人扭动手腕,剑尖轻轻一托,往上一挑,一个“海底捞月”举起布袋,朝向中天,然后跨步踩水飞至堤,布袋未沾水一滴,账本完好。
陆大人和黑衣人心里暗暗惊赞林夫人出手矫健灵敏,轻功不凡。
林夫人手握布袋,道:“布袋在此,非礼勿动,莫再徒劳抢夺。清风有意难留我,明月无心自照人。”道完,脚尖着地,转身飞向黑暗中去。
黑衣人和陆大人仍不甘,纷纷追随其后。不免又是一番争斗,追赶至郊外,
追赶至郊外,布袋到另一个黑影手,不远处就是荒野密林,他调头往东南向进吹一口哨,只见黑暗中几个黑影朝这边铺面疾驰而来。
黑暗中几个黑影从树上纷纷跳下,围将过来,黑色衣袍卷起落叶飘散飞舞。黑衣人挥布袋示意,“大人过目,所需布袋在此!事已毕哉!”黑衣人剑刺布袋,挑扔过去,布袋被其一蒙面人单手接住,随即松系绳,匆匆翻阅,答:“正是!分毫不差!”
“所托之事完结,你我两清。”说完,“唆”地一声刀剑入鞘,转身欲离。
“你乃何人?”陆大人利剑直指黑衣人,上前拦住。
“此事与我无关,大人所托前往招领遗物,我仅还私人情帐耳。”说罢,一个轻功跃上树梢,“吾去也!哈哈哈哈!”随着黑衣人离去,笑声越来越远,少顷消失,只剩下林中对峙人。
陆大人摆开仗势,剑心所向一对多,“今日谁也休想带走布袋!”
蒙脸大人开口:“谁也别争,布袋识主。此物乃为吾遗之账册,我乃真主人!莫非你乃其一某位大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