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夜

她仍是不敢开窗偷看，强忍住好奇心上床睡觉。许是连续两夜没休息好的缘故，她的脑袋沾上枕头，便难以自控地沉沉睡去。

…………

次日起身，她感觉精神头好了不少。一边伸展着胳膊一边进入厨房时，她惊喜地看见失踪了一天的黑猫卧在凳子上打盹儿。

她加快脚步冲过去，离猫三步远时，又犹犹豫豫地停了下来。

猫感知到她的靠近，机警地一抖身子醒了过来。

“啊，对不起。”她立马道歉，“对不起，猫咪，昨天我不该摸你……吓到你了……真的对不起。”

猫原地伸了个懒腰，跳到她身边，绕着她转了一圈，姿态优雅地蹭了蹭她的裤脚，然后又跳回凳子上。

她开心极了：“猫咪，你原谅我了对不对？”

猫甩甩尾巴，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咕噜噜的声音，她就当它是原谅她了。

她凑近饭桌，揭开菜罩。今天的早饭有蒸南瓜，软糯香甜，她特别喜欢，一不小心把猫的那一份也吃掉了一点。还好猫不爱吃南瓜，尝了一口就不吃了。

她突然想到，虽说白日里看这里就是个荒宅，但实际上是有主人的。主人家用这样好的饭菜招待自己，怎么好意思什么也不做，白吃白喝这么久。

厨房的活计是那个“人”在做，她不敢插手，就寻一把扫帚，去清扫别的屋里的尘土。

宅子里屋宇众多，又日久年深积满落灰，一间一间地扫干净，少说也得花上三两天，但她没想太多，兴致勃勃地干了起来。

这些房间，多数都是空的，偶有几间，留下一些翻倒的桌椅、橱柜、架子床之类，无一不是遍布灰尘，看不出原本漆上的颜色。是遭了贼？还是主人家搬走的时候把零碎都搬空了？不得而知。

她在心里盘算着，等她把所有房间的地板都扫完，就把仅有的家具都擦拭一遍。

可惜心有余而力不足，站久了，她脚上的冻疮又开始作痛，不得已回阁楼休息去了。

下午，那个“人”照旧送来泡脚药汤。她坐在床沿，把脚浸入暖暖的药汤里，感觉冻疮好像立马就不疼了。她幸福地期待着，再泡上几次，也许就能全好了呢。

当晚，王公子来的时候带了一托盘果品糕点，一壶白瓷酒壶装的酒。

“府上夜夜开宴，姑娘却无法入席。在下冒昧，选了一些吃食，带来与姑娘分享。”

“多谢公子！”

她见有吃的，眼神亮晶晶地盯着托盘看，其中有柿子、石榴、山楂、桂花糕、南瓜糕和南瓜饼。她伸手取一块南瓜糕，塞得两颊鼓鼓，一动一动地咀嚼，像小松鼠似的。

王公子不由失笑道：“姑娘喜欢南瓜糕?”

“唔……喜欢……”她的话因为满嘴的食物而模糊不清。

王公子变戏法似的从袖子里取出两只白瓷酒杯放在桌上，用酒壶分别斟酒：“这是柚子酒，为长兄所酿，五味均衡，清爽柔顺，不醉人。姑娘可以品品看。”说着举起其中一杯酒递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