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鱼和笋.日记二
新元250年3月2日 周二 多云 2℃
“铛铛铛”堂屋挂钟准点响起,春日清晨再一次唤醒山谷的雾霭。
“唔”余米神思倦怠的翻了个身,拱拱被子继续醒神,五分钟过去,十分钟过去,半小时过去,她一个鲤鱼打挺翻身坐起,
“几点了”余米急道,打开小窗望了望天色,天色昏暗,粘稠却清新的湿气沾染目光所及,万物涂上皆一层青白绿野,水光沼沼。
还好还好,看天色不晚。
余米松了口气,今天必须把白萝卜拔了,有时间还要把那块地清好,等寒潮过去想种点黄瓜,做个黄瓜腌菜。
穿好棉裙围兜,余米就着昨晚温在锅里的水洗漱好,仔仔细细在脸上和手上抹了厚厚一层防冻膏。这个防冻膏是猪油、绵羊油和草药制成的,是她自己捣鼓出来的秘方,冬天防裂治冻疮,夏天防虫解暑气都能用。
因为要烘毛皮,余米昨晚还起来添了柴火和木炭,屋子的温度一直保持不下20度,早上起来暖呼呼的,舒坦的不得了。
早上干地里活,要吃的饱实。余米打算奢侈一把,好好用大米熬碗稠乎乎的粥。
去年收的大米加上往年的藏米还算多,吃到现在也有结余,其他没储到足够粮食的人家这时候估计只能靠土豆和腌菜撑过接下来的一两个月,更狼狈的连土豆都没有,只能嚼嚼麦麸。
余米往炉膛里添两根松木柴,升了活火,转身从柜子里拿出一小袋大米,用竹筒舀出小半筒装在小陶锅里。
洗净、添水,上灶。
今年磨的玉米面和土豆面还有不少,余米打算用来蒸窝窝头。
从墙上拿下锉的平整光滑的橡木板,倒上黄橙橙的面粉围成圈,中间镂空,余米舀出一勺温水、加盐搅拌,左手倾斜一点点注入温水,右手打圈式的将水和面快速搅拌,再用力糅合。
不一会儿,一团厚嘟嘟、散发着甜实的面团就出来了,用湿棉布盖好,醒面十分钟。
捻下一团面团,双手搓团成椭圆,大拇指插入面团底部,捏成顶尖下圆的窝状。一个圆嘟嘟散发着玉米面面香的窝窝头就好了。
陶锅里滚水沥过稻米,发出咕噜噜的声音,清甜的碳水味随着水白的雾气从陶盖气孔中溢出,熏腾了屋子每一处粗淡的懒倦。
灶边靠东面的位置围了2个大瓮2个小瓮,里面是余米去年腌的瓜菜,拿出一小段香甜爽脆的萝卜仔,洗净控干切片,下粥。
用完早食,余米套上手套和麻布褂,去储物室拿出了一把短石锹和大剪刀,赶在中午之前收好萝卜,下午就能去森林里看看有没有冬笋了。
“嘶”,余米打开门,忍不住磨了磨牙,雨后的湿寒阴凉直入肺腑,刮得嗓子喇疼。
抖了几下,提脚往屋后走去。屋后是一排菜地,地里被灌了一夜的雨水,泥泞不堪的田土又被晨间霜冻,表面凝出薄薄冰晶,萎烂发黄的萝卜叶东倒西歪,着实难看。
余米转了几圈,发现小半块地的萝卜都露出了表面,表皮膨裂出条条裂纹,在寒风中瑟瑟发抖,显然是被冻裂了。
用剪刀逐一剪去萝卜叶,石锹刨开松土,开出圆形的浅坑直至露出半个根部,余米丢下锹头,往手心哈哈气,搓了几下,弓身将萝卜拔起。
这季的萝卜有不少裂开了,所幸个头都挺大的,一个个粘着泥土,白乎乎胖嘟嘟的码在空地上。
拔萝卜是个力气活,忙活了好一会儿,连身体都微微发热,就是两手被冻的红通通的,好不瑟缩。
余米脱下外出的雨靴,从屋里打好水洗净工具后,将萝卜叶和萝卜丢到竹篓分批装回去放在门廊。
萝卜叶和萝卜都还没清理过,烂叶泞土混在一块,先不拿回屋里。
灶锅里温着水,炉膛的炭火埋在土木灰里散出猩红热意。余米倒出小半热水,兑温后抱出门廊挨个洗净萝卜上的泥土。
剪刀剪去发黄发烂的叶子,留下为数不多完好的萝卜叶,萝卜叶可以用来制腌菜,晒制茶叶,加生姜熬水还可以防治风寒发热,今年的萝卜叶没留下多少,做不了腌菜,之前剩下的全做成白萝卜叶茶了,现在这点余米预备留着熬水,以防受冻着凉。
脏水倒净,萝卜和叶子抱至瓮罐旁放好。余米解下麻布褂,开始准备午食。午食不在家吃,昨天下了一天一夜的雨,河水肯定猛涨,涨水之后会淹没河边那一大片的沼泽和芦苇地,那里的虫虾藻类、草籽等都是鱼的美味,一些河鱼会围聚在附近觅食。余米打算去试试,看能不能捞到几条晚上吃口鲜的。
早上还剩两个窝窝头,配咸鸭蛋正好。
打开最小的瓮缸,露出青灰色的盐泥,个头饱满圆润的鸭蛋整整齐齐的围圈摆好,散发着咸鸭蛋特有的腐腻咸香味。余米摸出一个,打算和窝头一起蒸好。
余米住的这片山谷边缘有条不大不小的河,河下游离余米家不远,小时候经常和家里人去捕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