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
温柔地替他理了理衣襟,“想着姐姐。”
晓收抱着红雨狠狠亲了她一口,“我有空就来看姐姐。”
他亲得很重,甚至让红雨有点疼。
等他跑着追了凌戈两步,又猛地回头,笑得粲然,“没空也来。”
红雨笑了,无奈又欣然,挥手让他走。
等晓收追上凌戈,梅官的房门打开,朱砂神色清冷地走了出来,在凌戈的注视下,停在他面前,递给他一本“空山集”。
“姑娘这是何意?”凌戈茫然接了诗集,眼神停留在她白纱包扎着的手腕上,鼻尖嗅到她身上一股怪异的味道。
“大人不用看,既然要做戏,我必是要做全套的。”朱砂神情疏离,甚至不拿正眼看凌戈。
她这态度,晓收不好说她是傲慢,更像是无欲无求无牵无挂那种。
“大人猜到今日坐在马车里的是谁了吗?”
凌戈背着手,微狭着眸,意味深长地睨着她,“你在接近姚晏南。”
马车里有很重的草药味。
朱砂没有承认,亦未反驳,只道:“其实想要接近一个人很简单,就像我知道将黎喜欢曾任青县知县郁空山的诗画,甚至这个人。我就只用了这本诗集,就轻而易举地让她逐渐相信我靠近我,直到……为我所用。”
凌戈将空山集攥得咯咯作响,“朱砂姑娘……”
朱砂说完,不等凌戈反应,便兀自转身,定然走回去合上了房门。
三段话,信息量委实过多,晓收理不清楚,但却肯定一点:“大人,这女人分明是在挑衅你!”
凌戈气笑了。
“大人,您一句话,我押她去鬼楼里审,让她尝尝我们的雷霆手段。”
虽然凌戈住进令远近闻风丧胆的鬼楼后,给鬼楼提了块“明山古楼”的木匾,但晓收还是习惯称那里为鬼楼,哪怕他自己就住在里面。
“不必。今日太过劳神伤身,明日再审。”凌戈说着,拍了拍空山集,抚平被他捏皱的痕迹。
朱砂是在引他关注。无论她意欲何为,明日跟过去看她接近姚晏南做些什么即可。
“晓收,今日,是初六。”
晓收一头雾水,“然后呢大人?”
“你身上可还有银子,待会儿,买些纸钱带回明山。”
初六,浮生的头七。
朱砂身上那股令凌戈说不上来的异香,想来是祭浮生时浸染上的火纸味道。
斯人已逝。雪园里还是一派热闹喧嚣,一如既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