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位

但一点霜并没有做出无衣师尹期待的反应。

如果过去的她像立春，那么当无衣师尹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她又回到了珩岳绮缺的霜雪之中。

一点霜：“原来如此。”

就像曾经满腔爱恋的人不是她一样，一点霜既没有弄错人的愤怒，也没有失去贞洁的难堪，她看向无衣师尹的表情是那样平静，令他甚至怀疑，自己是否真的映入过她的眼。或者说，根本不需要怀疑。

兴许还保留着一点良心，又也许是责任感，一点霜道了歉，并且询问无衣师尹需要什么补偿，她会尽力达成。

无衣师尹长久地看着她，被注视的一点霜对这目光中所包含的复杂感情毫无所觉，无衣师尹的疑惑也终于从中得到了答案：既是无情，那么她对自己，也一样无情，因而根本不会在意与无衣师尹发生过什么，不会有恼羞成怒，不会有难堪，不会有——任何其他的情愫。一点霜所有的感情，全都属于那个名叫“离经”的男子——

无衣师尹已不再是废人，甚至比之过往功体更进一步，但他还是品味到一种耻辱、一种愤恨。

难道她以为只要复原了自己的功体，只要做出所谓补偿，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么！在那样将他的尊严踩得粉碎之后？

但无衣师尹不会蠢到现在发难，他知道，以自己如今的能力，即便用尽智谋，都无法与眼前的道者相抗衡。

因此，他并没有要任何补偿，只是要一点霜将自己送回慈光之塔，以他的功体，在没有外力的帮助下，自然是没有办法回到四魌界的。但这对一点霜来说轻而易举，当即就将无衣师尹送回了慈光之塔，然后毫无留恋地消失在原地。

无衣师尹久久地望着她消失的地方，像是要把所有情感倾泻而出，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什么东西掉落在地面上的响声。

回过头，即鹿正又惊又喜地看着他，眼睛里涌出泪水：“兄长！”

在转身的瞬间，无衣师尹已收起了所有的表情，只留下了如往日一般的柔和，说道：“吾回来了，即鹿。”

少女反复地端详着他。也许是出于直觉，即鹿似乎发现了自己的哥哥身上发生了某种不知名的变化，但若是要她细说那种感觉，她也什么都说不出来，只好向他确认道：“兄长，你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遇到什么事么？”无衣师尹“哈”了一声，“确实，是一番今生难忘的奇遇呢。”

总有一天，他一定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