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风高

第21章：

她站在墙头，赵小穗蹲在脚边。九嶷对这千万只翻涌的黑爪子看了几秒，一抬手三张火符掀起三股猛烈的火舌，仿佛三只大型喷□□，以摧枯拉朽之势冲进黑雾里。

一阵刺破耳膜尖锐的嘶叫立刻从里面传出来，似乎有无数什么东西被烧烤了，难言恶臭弥散开。刚刚近乎实质的黑雾瞬间萎靡了点。

逐渐稀释的雾气里忽然就滚出个形容狼狈的人来，齐肩的长发散乱不堪，状若鸟窝。一身七七八八的抓痕，颇有点衣不蔽体的感觉。他一见墙头上的女孩，眼睛瞬间就亮了，喊了声：“嘿，小巫女，快把你那蛊虫放出来，咬死它们！”

不消他说，又是三张火符起手，这次比刚刚的火焰更猛烈。在九嶷祭出火符的下一秒，牛青山立马三张风符也打了出去。火借风势，风助火力，扶摇直上，直烧得那黑雾惨叫连连。足足过去两分钟，黑雾比之前少了大半。

牛青山从兜里掏出小葫芦，抬头看了眼墙头上的九嶷，火光映照着她素白的小脸，忽明忽暗，显得无悲无喜，无哀无乐，隐隐似有宝相。不过他并没有细看，用拇指顶开葫芦盖，捏诀，想将剩下的黑雾收进葫芦里。可随之，那葫芦还没有吸几口，黑雾似有灵智，直接放弃挣扎，猛地一头全部往葫芦里钻。在距离牛青山不到半米的距离忽然暴涨，直接朝人飞了过去，看上去非要将这个碍事的人撕碎不可。

几乎同时两人都动了起来，九嶷一道雷符打过去，牛青山则借着符挡下的一秒下腰、旋身、翻滚，一套下来，堪堪躲过了致命一击。那黑雾并未有意要与他纠缠，趁此空档直冲入市区，逃之夭夭了。

牛青山形容狼狈却不紧不慢从地上爬起来，原本就一团糟的头发因为被一道小雷电劈中来，焦黑一团全部朝天。看上去简直比鸟窝还鸟窝。他不在意地揉了下，把葫芦盖好。看到那小巫女已经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目光紧紧看着黑影离开的方向。看上去似乎想要追又有所顾虑。

他轻笑一声，原本巴掌大小的葫芦飞到脚边，瞬息之间暴涨两米。牛青山翩然一笑，跳到大葫芦上，坐在瓶口的位置，冲墙上的女孩喊：“别站着了，追！”，他语调轻快，不像是要去追穷凶极恶的恶鬼，而是下课了招呼着说“走，去吃饭”一样轻松。见九嶷没动，他直接驾着葫芦飞到墙头，一把将她带飞起来，然后稳稳落在后面。

九嶷看了眼墙头上着急的黑猫，轻轻摇了摇头。

在黑猫焦急的神色中两人乘着葫芦往市区飞去。牛青山得意洋洋地说：“放心吧，常人看不见的。我使了隐身咒。”

“哦。”，九嶷。

“你家怎么招惹这东西的，我跟它斗了半天，这可是我有史以来遇到的最大一单，哦，不是，我的意思是说这东西很厉害的。”，牛青山是个自来熟，反正别人不说话他自己也能说一大堆，就是安静不下来。当然他手上也没空着，腕表竟然变成罗盘，一丝黑线从里面射出来，直直穿过街道房屋等。最终指向黑影消失的地方。

“我看得到。”，九嶷皱着眉，这东西六张火符都没奈何，还不说牛青山已经跟它斗了那么久。“所以，我们现在两个人去能有用么？”

牛青山操控着葫芦飞掠过房顶，回头嘿嘿一笑：“没听过一句话么？叫做趁他病要他命！刚刚它元气大伤。我们逮住这个时候，两个人配合，收拾个吧渣渣小鬼不是问题。你没发现么？我们配合多好！”，他似乎全然忘记了口中的“渣渣小鬼”差点把他生吞活剥了，现在都还顶着这头鸟窝呢。

他见九嶷正盯着手腕上罗盘看，看上去很好奇样子。立马尾巴翘上天，如果他有尾巴的话，“我厉害吧，我把罗盘嵌在手表里，既能看时间，平常要用的时候也不用到处找。”

他这性格倒让她想起以前遇到的一个也是这样丢三落四，背包里全是乱七八糟的符咒法宝，每次跟云杉斗法都要掏半天。以至于他从二八年华斗到白发苍苍也没打得过云杉。最后在杉树脚下以黄土埋骨。

“你们做道士的都是这样么？”，九嶷实在好奇，问。

牛青山说了半天，她终于除了哦嗯之外，多说几个字，瞬间得到鼓励似的来了精神：“其他人怎么能跟我比，我乃天选之子，百年来最有可能飞升成仙的。”

九嶷：“......”

当年那个小道士也是这么说的，结果飞升没成反下黄泉。

俩人没聊一会儿，葫芦飞快带他们穿过市区，到俩郊外，再一路飞上半山。罗盘上的黑线忽然一闪断了。

“怎么回事？”，九嶷问，同时手里已经捏着三张雷符。

“唔。”，牛青山看着罗盘沉思片刻，道：“不是到了老巢就是被发现了。我们下去看看。”，说着葫芦就分枝穿叶，落在地上。时至午夜，又是荒山野岭，没有一丝光亮，林子里异常漆黑。在九嶷打算点张火符照路的时候，牛青山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

火符和手电筒的光同时亮起来，周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