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功
宴上动手。他稍加思索,牵着宋玖鸢出营帐了。
路上遇到柳自忠,沈澈难得主动开口寒暄,“柳大人,好久不见。”
背后突然出声,柳自忠捂着心口吓得不轻,转过身瞧见沈澈那张脸,表情又惊又惧,跟见了鬼一样。他僵笑着,回道:“原来是沈大人,许久不见,沈大人风采依旧啊。”
沈澈没应,伸手拢紧宋玖鸢身上的流云披风,嗓音柔和,“宋宋冷不冷?可要让林安送个袖炉过来?”
“不用了吧。”宋玖鸢不太明白他的意思,开口回绝。
他们营帐在身后不远,走几步就到了,何需麻烦劳累一天的林安?
“那我牵着你的手,帮你暖暖。”沈澈说着,极为自然地握住了她的手,藏在他宽大的衣袖里。
柳自忠两只眼珠子快要瞪出来了,这是他认识的那个沈大人吗?莫非是鬼上身了?
他不由开口:“沈大人,这位姑娘是?”
这话问到了沈澈心坎上。
沈澈眉眼透露着几分自得,缓缓说道:“她是我的未婚妻。”
宋玖鸢:?
“我们自小青梅竹马长大,早已定下了婚约。宋宋听闻我久病卧床,不远千里从淮阳赶来,此次冬狩放心不下我,便跟着我一块来了。”
“你在乱说什么?”宋玖鸢咬紧牙关,双目怒视,藏在袖里的那只手,死死掐着他的手腕。
此情此景落在柳自忠眼里,只剩下打情骂俏,他干笑两声,有些词穷,“原来是沈大人的未婚妻,难怪,难怪……”
沈澈轻拍她的手背,看似无意地问了句:“不知柳大人的夫人在何处?”
柳自忠脸上笑容一僵,“她,她身子不适,本官一个人来的。”
“哦,是这样啊。”
语气淡淡,可柳自忠从里头听出些怜悯来,一时气血上头,差些晕过去直直倒地。
柳自忠待不下去了,飞快说了声“告辞”,就逃也似的离开,转眼就没了人影。
“沈大人,现在是不是应该算算我们的账了?”宋玖鸢挣脱开他的手,攥紧的拳头咔咔作响。
沈澈低了头,态度很是诚恳,“宋宋抱歉,但我也是为了你好,只有这样说,你的身份才不会暴露,我不想有任何心怀不轨之人伤害你。”
宋玖鸢一怔,被忽悠住了,勉强应下,“那行吧,但也不用说得这么夸张吧。”
“夸张?”沈澈轻碰她的手背,话里满是不解。
宋玖鸢抬高声音反问:”难道不夸张吗?”
“听宋宋的。”
望着宋玖鸢气呼呼的背影,沈澈弯了嘴角,抬手理正衣襟,快步跟了上去。
……
“此次冬狩,众卿勇猛无比,斩获颇丰,孤不甚欣喜,今夜尧鹿山设宴庆功,孤敬众卿!”
夜幕落下,天边几颗明星乍现。御营外燃起了篝火,朝臣世家子弟回敬酒后,空旷的营地渐渐热闹起来。
拔得头筹的是忠武将军长子,一身正气凛然,得了建帝赏赐的金弓,亦是不骄不躁,无视若有若无看来的艳羡目光。
“这人你可认得?”沈澈问道,身子歪到宋玖鸢那边,外人看来很是亲昵。
宋玖鸢不愿看那些熟悉的脸,一眼能叫出名字,她低声回道:“也许认得吧。”
“两年前他得了个武状元,只是看不惯皇城风气,拒了高官厚禄,跑去边境军营里当了个小卒,前些日子立下战功,听说颇得边境那位老将军的赏识。”
“嗯。”宋玖鸢应了声。
沈澈眼里蕴着笑意,拿起酒杯抿了口,说起了另一个,“那人是燕王世子,拜了高人为师。你也知道,皇帝疑心太重,这么多年过去,身边只剩下燕王一个兄弟,对这燕王世子呢,多为宠爱。”
“还有呢?”宋玖鸢喝了点小酒,撑着下巴,眼神有些迷离。
“再之后的是季统领,他武艺高超,绝不输前两个。但他为人处事颇为低调圆滑,不敢展露太多锋芒,故而得了个第三。”
“这么相信你家曾经的门客啊?”
沈澈挑了挑眉,拿走了放她面前的酒壶,“林安和他交过手,我心里有数。”
“我很好奇啊……”
“什么?”
“沈大人猎获多少猎物?”
沈澈眉头微微皱起,似有些难为情,挣扎片刻,回道:“宋宋,你也知晓我身子不好……唉,只猎到了一只白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