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流年;浮云,不共此山齐。
吧,去吧,你们小孩子一块玩,祁安在院子里(在里屋,在她哥哥那边)
眉目慈爱,声音低沉。回想当日,苏奉章遗憾自己错过了叶后语气里让自己来做和事佬的期待。
满脑子只是玩。和祁安一起是玩,跟着太子昊到处去,也是。
祁安俯身看地上画册册页,没有抬头。这夏日十二册,出自宫里一个无名之辈,她喜欢的很,苦求了父亲讨要来的。
你也懂看画?
美的东西,有眼睛的人都会。
当时,苏奉章就在场,祁安看着他,说出这句话。
画册第7幅夏日绿竹,葱葱郁郁,似身临其静,人心平静旷达。最得祁安心。
我们会一直这么好吗?祁安问他。
苏苏,嘘,是不是能听见风吹过竹叶声音。苏奉章的回答被她打断了。
祁安双手大张开,指尖朝后,压在地板上,撑直身子做起来,又微微向后倾,让脸沐浴在阳光下。
母亲都说,说我们一起长大,性情亲近,是亲兄妹般的情分。
亲兄妹?我成了哥哥那个辈分?我可不敢。
你叫的我父皇王八(这个词,她只做了嘴型,并没有发出声)!
苏奉章笑了。
他坐在靠窗的椅子上,垂目看着地上的祁安。一眼看她,满眼是她。
七月初宣化夫人饭后呕吐不止,请太医看诊发现有孕月余,这时距离时安出生已过去七年。
太医叮嘱,留放心的人在身边照看。事事小心。
他不懂女子怀孕的事情,只是对七年无子,如今怀孕有直觉性的疑虑。
我的好弟弟,我们需要一个孩子,最好是一个男孩。
他同意姐姐的话。
我们。追忆往昔。这是第一次,他们,我们,被分开的两个世界。
姐姐有孕,宫里气氛凝重,“成日里只知道玩”的祁安,时安都能感觉到。
她洁白的牙,咬一口西瓜,西瓜只缺了一小块。低垂着头,把她的声音也压低了:阿苏,这些日子我睡不好,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怀孕到四月宣华夫人开始熏艾保胎,陛下开口让皇后对其多加照顾。
你以为他对姐姐有多么在意?他的心思全在新封才人,美人那儿。他对祁安说的,全是不可对别人说的。
苏奉章。她抬头,无忧无虑的时候,很难得见她这样一本正经:这样的话不可再说。他是天子。
你听见了没有?见他没有说话,她加重了语气。
还有,哥哥近来来对你冷淡,你别放在心上。
她竟然知道!她还要劝慰自己!她站在自己这边。
阿妙。苏奉章不敢看她。
空无一人的宫殿。高大的柱子,雕龙画凤的廊檐,不过为他们构建的一个世界。
姐姐只是想要个儿子。儿子,在这宫里是一切的根基。苏奉章笑了:再尊贵,不过跟那些人也一样。
祁安嗯了一声。苏奉章总觉得自己听错了。
有一天,我们都要习惯
习惯什么?
习惯他是太子,将来是陈国国主。
苏奉章很早就知道自己的聪明是小聪明,他们两兄妹的机智,灵巧,远在自己之上。因此敬慕他们,跟随他们。
哥哥会是陈国史上最伟大的君主。
她望着他的眼睛,跟哥哥一模一样。目光如炬。壮志雄心。
宣华夫人的胎怀到次年二月,还是没能保住。原因是与皇后发生争执,“被推倒”,导致胎儿早产。
他偷偷看过一眼,孩子比他巴掌大不了多少。
他不信叶后会做这样的事。不是因为袒护她是祁安母亲。
她不是蠢货。陛下更不会信的。
听见弟弟这样说,苏禾章没有一丝血色的脸上浮现出一个表情,苏奉章瞧了很久,才瞧出来姐姐在笑。
姐姐?
苏禾章竟发不出一点声音,她双肘撑着身体,脸朝向床板,嘶哑的哭起来。
阿苏...
他听见她言语带着哭腔,看见祁安跪在叶后身后,瑟瑟发抖。
想冲过去,拉她起来,或陪她一起跪着。但自己当时没有那么做,没有那么做。很难解释,自己是真的想过。
苏奉章只站在那里,太子昊的目光凌厉发狠。
这是苏奉章第一次感觉命运伸出爪子,自己成了它的俘虏。
一开始,陛下只是将皇后禁足,不准任何人探视。太子昊和祁安都不可以。
宫中不断传出要废后的消息,但谣言只是谣言。陛下常常来看姐姐,心之所至,也同她一起掉眼泪,但废后的话却没有说话。姐姐摸不准陛下的心思,也不敢贸贸然的提。
苏奉章猜想,一开始陛下是没有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