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人做蠢事,笨人有笨心
祁安和楚宋见面商议是苏奉章亲手安排的。
他目送两人进屋后,自己待在院子里等两人商议的结果。
那颗槐树载这里有多久了,定见过许多的事情了。苏奉章站在槐树下,抬起下巴,仰望。
国舅爷在那儿看什么呢?两丫头站在廊下,即不进屋伺候主子也不伴随苏奉章。初雪见他那样站在树下看了好久,忍不住问道。
谁知道。书意望着苏奉章的背影说,继而低头提醒初雪:主子的事,少知道。
大概抬头久了,苏奉章回神过来看着世界,忽然觉得眼前这一切犹如叶上露水。像露水的那么短暂,像叶尖的难以承载。
然而,然而...
他看了书意一眼,没有说什么,转身对刘同说:我去姐姐那一趟。你在这儿守着。
是。主子。
看来国舅爷要一个人走了,姐姐不用去送吗?初雪笑着看向书意,书意脸色淡淡的,没有说话。
去皇后宫里的路上,苏奉章越想越觉得自己是个傻子。
把自己心爱的人拱手送给别人,这是只有傻子才会干的事。
是的,自己爱祁安。他想不起何曾对谁剖白过,没人问过自己。自己这爱,悄没生息,多少有些不真实。
但苏奉章很高兴能帮到她。
永昌十五年冬月十一日,楚宋于朝上正式请求陛下兑现许诺,准许令仪长公主与自己的婚事。当时陛下没有回应。
永昌十六年二月七日,楚宋再次请旨。权御史中丞蔡健白、杂事李真寻、郭涛等人同奏。
二月九日,陛下夜间头风发作,急召太医。二月至三月间陛下因病,上朝议事不足十日。
安国公私下求见,再次就令仪公主婚事言说陛下。
陛下召见先皇十七女,同母姐姐元荣公主,就令仪公主的婚事询问意见。
时安终究还是坐不住了,三番四次求见他父皇,多数是被内侍因各种理由拦在门外。
时安再不清醒,也知道父亲躲着自己。
眼看着错失心爱之人,这样的煎熬外人不能体会,所以时安采取了一切行动来争夺自己的幸福,最后将舅舅苏奉章几次告诫她不要与兰妃起冲突的话抛在脑后。
陛下在休息呢。兰妃主动出来见她。
不见人倒好,见着了人,看着她装腔作势,皮笑肉不笑的样子,时安就将来路上自己劝诫的话都忘了。
果然时安对着兰妃一句好话也没有,这也是苏奉章极力想要避免的事。
你算什么玩意儿?也敢拦我?忘了自己之前说受不了呆在槐阁,来求母亲的样子了。
下贱东西,沐猴而冠,也配和自己站在一起,站着同自己说话。以上这些话,时安碍于公主身份都没有说出口,这是她公主的自重。充其量只是将那句什么玩意儿说得神气十足。心虚气短的人还真受不了她的嚣张气焰。
我自然算不得什么。奴婢上的龙床。她笑着讲出自己的出生,丝毫没有避讳,这倒出人意料了。
您是公主,是陛下和皇后的唯一血脉。
她说着,竟屈腿低头向自己行了礼?这算是什么意思?这话怎么听来像是嘲笑。时安想。
可这事并不是陛下不愿意成全公主,实在是楚宋自个儿不愿意呢!
兰妃的声调那么尖锐,时安听着,像被人拿着又粗又尖的针捅自己耳朵。
放屁!
公主别伤心,陛下定会再为公主寻更好的人的。他楚宋觉着令仪公主好,觉着她天下无双,非她不要,他日...
你放屁!
时安,你说得什么!伺候父亲的内侍周至深从屋里走了出来,传了父亲的话。
时安再不情愿,也只得跪在地上认错。一面认错,一面将牙床咬得发出响声。
周至深面对眼前发生的事儿,面孔后都藏着笑,有点置身事外,不理会的意思。
他是父亲身边的贴身内侍,和父亲在一起的时候,比母亲还多。时安不得不对他有所忌讳。
时安回自己宫里,好好呆着,没事别出来走动。兰儿进来。他就带着那样得笑,对时安转达了陛下的命令。
父亲。时安喊住了一声,音调极端的可怜。
周至深回头看了她一眼,面无表情。
这一眼,虽是周至深看得,但背后是父亲,是一国之君不容人置喙的处置。
父亲不会理自己的。时安心底咯噔了一下。
除开小时候不记事儿的年纪,时安没受过这样的委屈,那时母亲尚是宣化夫人,但如今母亲是皇后了。后宫的人都归母亲管,都要听母亲化。自己没输呢,自己可没输。自己还有母亲呢!
时安正是带着这样的想法,一路奔到皇后宫里。气氛让她原本娇俏可人的五官变得扭曲。
自己要让母亲替自己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