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2）

她想不到还有其他事情，于是拿出缩小的行李箱，把它恢复到正常大小。她看了一眼樱桃木衣橱，发现里面已经有衣架了，她开始把衣服挂起来，把其他东西放进抽屉里。与奢华的房间相比，她的旧衣服和长袍显得很可怜，她沮丧地意识到，如果马尔福看见她穿着这些衣服，肯定会没完没了地嘲笑她。亲爱的梅林，她从油锅跳入了火坑。

身后传来一声尖锐的噼啪声，金妮转过身，看见一个很小的家养小精灵，穿着绣花餐巾，腰弯得很低，鼻子几乎碰到了地面。

“我是品奇，女主人，”它尖声说道。如果家养小精灵有性别的话，金妮会说她是女性。“主人要我做小姐的女仆，我很乐意效劳。”

金妮突然想起了赫敏捍卫家养小精灵权益的每一句话，她不得不忍住笑容。“很高兴见到你，品奇，”她说。“我是金妮。”

“女主人跟上我好吗？”品奇又鞠了一躬，小跑着走出房间，金妮跟在她后面。

餐厅与房子的其他部分微微分隔，只能从前厅的一条狭长走廊进入。天窗和宽大的飘窗提供了大部分光线，不过，他们头顶比门厅那盏稍小一点的枝形吊灯也闪烁着烛光。她走进来时，马尔福正坐在长桌的一端看报纸。他对她没什么表示，又继续看报了。

“你看的不会是《预言家日报》吧？”金妮说。“你不知道——”

“《预言家日报》并不是世界上唯一的巫师报纸，韦斯莱。”马尔福说。如果他是其他人，他肯定会翻白眼。“这是洛杉矶的《水星先驱报》。我不再看《预言家日报》那种宣传垃圾了。”她坐在桌子的另一端时，他似乎注意到了她的穿着。“那可不行。”

“你在说什么？”

“我不仅要付你的旅费，给你地方住，还得给你得体的衣服？天哪，韦斯莱，你的父母什么也没教你吗？”

“我不许你评价我的父母，”她叫道。“他们都是努力工作的好人——”

“我想他们只是喜欢战争，不是吗？”马尔福冷笑道。“死了这么多人，我相信他们可以挑拣死者的遗物，把自己好好打扮一番。”

“我警告过你。”她抽出魔杖指着他。“我不怕你，马尔福。”

“别做轻率的事，”他平静地说，但他的眼睛一直盯着她的魔杖。“我可不想在午饭前被杀。”

金妮皱起眉头，回想着她知道的所有咒语，想挑出最令人痛苦和窘迫的一个。

“阿列克塔！”马尔福叫道，一个大腹便便的家养小精灵立刻出现，手里拿着大大的盘子。金妮已经忘了上次在“黄油搅拌器”吃饭是多久以前的事了，看到这一幕，她立刻放下魔杖，以惊人的速度吃了起来。我等会儿再收拾他，她一边吃着美味的馅饼，一边想道。

“明天你和品奇一起去买东西，”他们吃饭时，马尔福说。“她可以带你去翻斗巷买新长袍，摩金夫人在那里有特许经营权。至于日常服装，市中心有一些我喜欢的购物场所。”

“我买不起新衣服，”金妮说，尽量让自己不要脸红。“我只有——”

他冷淡地摆了摆手。“我不这么认为。我会付钱的。”

太迟了。她感觉脸颊发烫。“我会还给你的——”

“不用。”

“你为什么这么做？还有，该死的，你怎么这么做的？

他对她眨了眨眼睛，喝了一小口南瓜汁。“怎么？我看到了你的照片，给速配公司写了一封信，你就在这儿了。”

“但是为什么？”金妮又问道，攥紧了手里的叉子。“我是韦斯莱，记得吗？”

“我已经告诉过你了，”他眼睛闪闪发亮地说，“我想找点乐子。我想你也需要一些，因为波特已经不能再满足你了，对吗？”

憎恨像熔化的金属一样在她的血管里灼烧，直到她怒不可遏。他不能这么漫不经心地说起哈利，哈利为了恢复魔法世界的和平而献出了自己的生命。如果还有公义的话，马尔福应该立刻被打倒。“你真是坏透了。”她低声说。

“嗯，我经常被称为魔鬼的后代，但我想我从来没有真正相信过他们，因为我父亲是一个非常讨人喜欢的家伙。”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瓶子——金妮怀疑那是酒，倒进了他的饮料里。

金妮用尽全力试图想出一句难听的辱骂，去抵消他不到一个小时里在她心中激起的愤怒和绝望。这就是带她通向美好的生活吗？这样？和他？看看坐在那里吃午饭的得意滚蛋。他知道英国还有躲起来的人在忍饥挨饿吗？那些人衣不蔽体，因为他们不敢冒险去买新衣服，因为食死徒在每个街角游荡？他意识到他有多么不配吗？

金妮发出一声呜咽，他还没反应过来，她就推开椅子，跑出了房间。

她觉得——尽管这可能是她的想象——她听到了他在后面叫她。

她很清楚今天还不是星期四，但即便如此，她一到房间就开始翻行李箱，直到找到了藏在一团袜子里的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