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之一笑 臭不可闻
次日,宋念慈随着村中第一声鸡鸣立即起身,柔软的床铺也不能让她留恋,能让她这样心甘地起床,还不是昨日宋母答应一起种菜。
宋母也已用过早食,在后院中将分好的陇田中的土进行翻整。
只见一苗条身影微微倾腰,把着一把铁锹,一脚压着合力将土翻起。瞥见土中扭动的身影眼角略有抽动,赶忙盖一层薄土压住心中的不平静。完事后又略微整理一下额边碎发,长的就用一只有些老茧的纤细手压进赭色头巾子中。
宋念慈用完宋母留的早食,刚转到后面就看到宋母猛地一下跳起,扔下铁锹跳出田垄。宋念慈赶忙去扶宋母。
见她手抚着胸口,眼中残留有害怕,嘴巴张的大大地在呼噜呼噜吸气,宋念慈焦急询问:“娘亲可有大碍?”
猛地听到宋念慈的话她又差点跳将起来,幸而及时反应过来咬住嘴角制止住了,但宋母的脸还是不可避免的由白转红了。
“若告诉你可不准取笑于我,”宋母看到宋念慈立时缓了过来,她也没有在女儿面前想遮掩糗事的意思,“是一截断了的土龙趴在我鞋上,惊吓与我罢了。”她语气平平,像是发生一件小事,不值得再提,快快忘却才是。
宋念慈也大张着嘴,惊讶地偷瞄着宋母,半天才哦了一声。
两人就这席地坐在田垄上半天低头不语,忽而都撑不住大笑起来,惊得后院一棵杨树上正在勤奋筑巢的喜鹊也探头看着这母女二人。
“此等小事算作我俩的小秘密如何?”宋母附在女儿耳边蛊惑道,“今早隔壁王大婶送来两个鸡蛋,说是答谢昨日之事。”在此她微微停顿,“晚食就用荠菜炒鸡蛋可好?”
宋念慈又一次目瞪口呆,片刻过去心中还在天人交战,实在是平时威严端庄的宋母突时可以这样不同,不讲与哥哥委实是太过可惜。可是能吃到麦娘说的荠菜炒鸡蛋,也许可以考虑。
宋母看她半天不答,就再使了一把子力,“不知王家所谢何事?”
宋念慈立刻跳起,“可,就作为秘密,以后不会再提。”同时她学着隔壁牛娃将胸口拍的梆梆作响,呲着牙承诺。
宋母这才施施然站起,催促宋念慈劳作。
宋念慈也好似一只小狗跟在宋母身后,宋母翻地她捡石,宋母刨坑她放种,两人配合得当,半天功夫就种好了时蔬。
就在得空歇息时,一个脑袋从后院围栏伸进来,吓的宋念慈也差点跳将起来。原是邻居的周大叔伸头在探看。
“宋娘子安好,”看到后院宋家母女身影,他还能歪着头嬉笑着打招呼,“刚才路过贵宅听到似有落锄劳作之声,想着周某也有一把子气力,放着也是放着,不若替娘子效劳一二也是我的福气,遂才唐突一问,万望娘子见谅。”说着眼睛不能离开宋母片刻,一直上下打量。
宋母因劳作泛红的脸颊嗖的没了血色,声音冷硬地回道:“不敢劳您大驾,一点子活计我们自会计较,还请离去罢。”
“宋娘子勿要逞强,这种脏活累事何不让我帮帮你呢?”周大叔晃着他的脑袋,“这样烈的太阳,何苦劳累。”他话刚说完,头上绑的巾子可能不生牢固竟晃着掉了下来,头发啪一下就披散下来,遮挡住他变色的脸。
宋家母女面面相觑,哄然大笑。周大叔愤然跳起,弯下腰挂在宋家篱围上捡拾上一条红色头巾,在笑声中逃匿而去。
良久,宋念慈笑的瘫软在石凳上,竟有感大笑是如此费力之事,说与宋母听,两人止不住又笑了一回。
在丰田村南山下,宋思贤正在挥舞着铁锹堆砌着长长的田垄,昨日在隔壁王家大叔的指点下已经将四亩地都翻整完毕,就等着浸种完就育苗。
其实在打理田垄完成后,就该给田地施肥。宋思贤思虑再三还是舍弃了这一步,一是因他们刚来此处,没有存积的肥料,二来他有些过不去心里爱洁的坎。
此时距宋家田地不远处就是王家的二十亩田地,王家男女多数出动,有条不紊的在给田地施肥。一人在田边将粪土装入一个大筐中,几人轮流背去田间,田间几人将粪土扬起期以铺的均匀,秋时取得丰收。
粪土的气味不可避免的充斥在田间,宋思贤屏住呼吸感觉也毫无用处,他感到因劳作淌出的汗水沾染着空气中的气味,顺着他的皮肤钻进他的身体里面。现在的他像站在粪坑中一般无处下脚,举起铁锹的手一下比一下无力,眼前白光闪烁,汗水如河流一般洗涮着他的全身。
“宋家大郎,”王大叔站在田埂上喊:“我家的肥扬完了,还要去赵二家买一些,你可去啊?”
“不用不用,我家的地不施肥了。”宋思贤使劲挤出回答。
“你这小娃可是不懂田间事,不给地喂饱,怎么能长出多多的粮食,瞎胡闹!”王大叔说着就朝宋思贤走来,顺手就要拉他。
随着王大叔的接近,一股更浓郁的气味直扑向宋思贤的身侧,他僵直地站着。“王大叔真的不必,一次不施肥应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