沛杨曲(十四)
孔清松开衣角,指着衣袖上卫瑺尧绣的那个卫字说道:“袖上这字绣的比衣角好些,再绣上几次定会比之前更好的。”
“这是我哥哥绣的……”
三人的视线都定格在绣字上,最后也不知是谁先憋不住笑出了声,勾的另两个挨不住难忍的笑意,三人笑作一团。
“不如我替你绣吧。”孔清再次自告奋勇道。
“爱献殷勤。”擦了擦笑出的泪花,林瑶枂仍不忘损上孔清一句。
“大不了把衣角让给你好了。”
三人坐在被褥上,一人绣衣角一人绣衣袖。瑺菱不死心,扯了另一只本无绣字的衣袖再次尝试起了女红。
孔清与林瑶枂侧身而坐,不一会就坐乏了,于是便学着瑺菱的坐姿盘腿而坐。
即使做的是自己最不擅长也最头疼的事,可眼下的氛围让瑺菱在心中不免连连感叹。
她不曾与年纪相仿的女子如此相处过,可比打打杀杀的有趣多了。
在军营里日子待久了,她都快忘了这世上还有那么多有趣的事和人。
瑺菱心中的郁气得到了纾解,长久以来紧绷的思虑与戒备耗费了她太多的心神。眼下
什么都不去想什么都不用担忧,虽短暂却有力。
“瑺菱做的那碗桂花酿是不是给你吃了?”孔清一心二用,手上穿着针还不忘问上一句。
林瑶枂气定神闲的点了点头,“味道还不错。”
“我也想吃瑺菱做的桂花酿!”细线与针孔再次错过,孔清故作夸张的喊着,以作发泄。
“等到了安阳我再做给你们吃。”
也许是桂花酿起了作用,细线终于被顺利穿进了针孔。知道瑺菱暂不愿说破与姜扇的事,孔清只笑着调侃道:“没吃到那碗桂花酿,姜扇快要气死了。一个人背对着我们坐在角落里,背影好不凄惨。”
瑺菱撇了撇嘴,“谁让他上次说我做出来的东西不能吃。”
她嘴上这样说着,心里却想着:算了,下次多做一份给阿扇好了。
而此时此刻的姜扇正盘腿坐在自己的房门口,秦颂与杨辞北早早的入了睡,宋时铜更是天黑之后便窝在房里哪都不去。
通铺大得很,秦颂怕是白日里被累的够呛,鼾声竟比往常响上一倍。
未免打扰到其他人也为讨个清静,姜扇只好端了两盏灯坐在房门处,借着烛光穿针引线,想着快些将钱袋缝补好,好明天一早送还给瑺菱。
可想归想,当他第五次穿针失败以及第七次被针扎到手指后他便知道今晚是无觉可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