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万俟朔没有吃肉包子，就算是虞蝶嫜硬生生塞在他嘴里的那个，也被他拿走。

她吃得津津有味：“你怎么不吃？”

“我从来不吃这些东西。”

“怎么可能，你是人，人都得吃东西，不吃就会饿。”

“我是怪物，怪物不需要。”

“谁说你是怪物了。”虞蝶嫜停下吃东西的动作，一本正经盯着万俟朔：“你自己照照镜子，左看右看你分明都是堂堂正正的人，绝不是怪物。”

“你不懂，我能活到现在，全靠杀戮之念。”

虞蝶嫜眨眨眼，若有所思。

万俟朔心颤：“你害怕？”

“当然不是。”虞蝶嫜摇摇头，“我只是在想，你一直生活在这里，也没出去过，你就不对外面的世界好奇吗？”

“我不需要什么好奇，有没有好奇这个东西，并不影响我活下去。”

“臭脾气，你怎么能这么想呢。”虞蝶嫜按住他的肩膀：“人生在世，如果日日夜夜都待在同一个地方，那多没意思，你得多出去走走看。”

“不感兴趣。”万俟朔冷眼看着虞蝶嫜按在自己肩上的手，眼底浮现一层不明所以的意味。

“那你对什么感兴趣？”虞蝶嫜凑到他面前，好奇地问道。

“杀人。”他凑到她耳边，反攻为主：“怎么，你要陪我体验？”

“不不不！”

虞蝶嫜吓得将身子立刻往后倾，果然，不能被臭脾气的外表所迷惑，他骨子里那股爱杀人的劲儿永远都不会消失。

见她害怕了，万俟朔心里总算得逞，便也不打算再捉弄她。

他站起来：“赶快把东西吃了，等会儿带你去个地方。”

虞蝶嫜一边啃包子，一边乖乖地望着他：“带我去哪儿？”

万俟朔打量着她吃得津津有味的模样：“不回答。”

说完，他就转身再次离去，虞蝶嫜却不知道，他在转身那一刹那，扬起一抹情不自禁的浅浅笑容。

她虽然糊里糊涂，但还是继续啃包子，没追究到底要去哪儿。

虽然万俟朔杀戮的本性扎根到了骨子里，但是他会给她“买”包子、给她找睡觉的地方，细细想来，万俟朔也不是那么不近人情。

虞蝶嫜虽然饿了几天，胃口大开，但她仍然记得要给他留一点吃的，她将剩下的两个包子用纸袋装好，满心欢喜。

……

从幽暗的枯林一直往东走，有一处悬崖，瀑布从上而下，汇成一处小河沟。

虞蝶嫜躲在万俟朔身后。

见到这片小河沟以后，才放下不安忐忑的心，一改当时的害怕，无所畏惧蹦出来。

她扬起嘴角：“臭脾气，你说的地方就是这儿啊？”

这片幽暗的林子看起来既鬼魅又恐怖，她以为除了无方潭外，这附近再无水源，没想到，这片老枯林居然还有一处正常的地方。

“你的毒……”万俟朔眼底晦暗不明，“泡一泡这水，能减轻你毒性发作时的痛苦。”

又是毒……如果万俟朔不提这件事，虞蝶嫜几乎快把中毒这件事抛之脑后，她现在真是一个头两个大。

既要忙着按宝典做事，又要想办法找解毒的法子。

她顿时觉得前不久吃下去的肉包子没有那么香了。

“在想什么？还不下去。”万俟朔盯着她，眼里满是逼迫之意。

虞蝶嫜愣在原地，想了一会儿后，她突然反应过来：“我害怕，要不你陪我一起泡？”

“我？”

“嗯！”虞蝶嫜点点头。

“荒谬。”万俟朔挪开目光，完全不再看她。

“哪里荒谬了！”她连忙拽起万俟朔的手：“不就是让你陪我泡泡水吗，又没让你陪我做别的事情，难不成你还害羞？”

她说起这些话倒是一点儿也不脸红，万俟朔真不明白她到底是如何做到脸皮这么厚。

在虞蝶嫜持续的软磨硬泡下，万俟朔无奈地被她拉着一起下水。

在碰到水的那一刻，虞蝶嫜忍不住抖擞了一下，万俟朔看向她，没有多问，但心中已明白怎么回事。

“虞蝶嫜。”

“嗯？你叫我？”她泡在水里，睁眼看着万俟朔：“你第一次叫我名字诶，怎么回事，你今天是不是心情很好？”

她的笑容浅淡。

万俟朔站在水里，水并不深，只是刚好没过他的腿。

“你有害怕的东西吗？”

他面不改色，说得很果断。

“让我想想啊……”虞蝶嫜认真地开始思考起来。

她刚想说比如现在我怕冷，然而还未等她开口，整个身体都开始变得暖和起来，她难以置信地伸出手在水中划，笑容情不自禁扬起。

“臭脾气……水、水变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