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珍珠案-13.初现端倪

高俊忙让仵作进来，问：“昨夜被杀的那个人，勘验结果如何？”两个仵作对视了一眼，恭敬地回道：“卑职等仔细勘验之后，确认其就是鹤顶红中毒而死。卑职等小心地检查了死者身上的各处，逐一排查伤痕来源，但目前所有的伤口都是来自于大人所用刑具，每一处伤口都与您用过的刑具的形状对上了。除此之外，卑职等确信所有伤口均不存在二次损伤，也就是说用刑之后再没有遭到创伤，毒不是从任何一个伤口进入的。在死者脏腑之内没有发现可能致死的暗器，判定不是创伤性致死，死因的确是中毒死亡。在死者胃内发现了部分鹤顶红与分解残留物，卑职等检查了死者衣衫，皮肤上不存在任何毒物，应该是服用了毒物。不过令人奇怪的是，卑职等并未在死者口腔内发现任何毒物残留，但却在鼻腔内发现了部分鹤顶红。”

宇文成思看了高俊一眼，忽而明白过来：“大人应该用过水刑吧？”高俊一拍脑袋，果然是术业有专攻，宇文成思对于刑讯的了解程度确实胜于他这个京兆府尹。

高俊道：“做得好，下去休息吧。”

成思说：“水刑应该是取一块湿布覆于其面上，使之感受到窒息的痛苦。如果犯人处于一种抵死不从的顽抗状态，的确是有可能牙关紧要双唇紧闭使得毒药没有进入口腔之内，但鼻腔不如口腔能够自由控制，所以鹤顶红就进入了鼻腔，而后通过咽喉，一部分也许进入了肺里，另一部分则进了胃。好精巧的杀人手法！”

高俊点头：“犯人用过的湿布这种东西一般都会丢掉的，一般也不会有人再注意。”

成思耸耸肩：“这招的确非常保险，不过大人动刑之前能碰到那块湿布的人也就那么几个，京兆府可以不必再封着了。既然能找到了，大人只管清理门户，京兆府衙内部的事情我就不参与了。我要回去睡觉，已经好几天没睡一个囫囵觉了。”

高俊显然还没有睡觉的打算，宇文成思感慨了一声真是精力旺盛，然则早先派出去盯着管理东西两市的官员的好手回来了。宇文成思问：“有动静了？”

好手回道：“主管西市道官员穿着大食长袍出去见了一个人，见人倒是不稀奇，只是他这身打扮极令人生疑，像是刻意不让人看穿身份一般。一路之上也很小心，我们已经跟着他绕了好几个弯子了，结果他绕了好远，最后落脚点还在西市之中。”

“见了什么人？”

“一个阴阳人，在西市摆摊算卦的，叫什么具体不知道，卑职稍微打听了一下，人称‘张半仙’。”

宇文成思问道：“他们见面多久了？”

“最多两刻钟，卑职怕误事，赶紧回来了，那里还有两个兄弟看着，若是他们挪了地方，咱们的人会在沿路留下标记的。”

成思点头，“做得好！”转而望向高俊：“今日才说那些弄血色珍珠的人或许会自己凿井，算卦的若不是哄人的神棍，也会知道些水文，怕是为了这个。”

高俊忙召去见过西市官员的捕快，急问道：“他同你怎么说的？”捕快回：“卑职奉命去查问西市之中有谁熟知水文与算卦之事，西市官员说他有些记不太清，要先查一查登记造册之后的记录，说是明日派人给咱们送到京兆府。卑职见他这样说，就先回来了。”高俊“哼”了一声，“说是记不得了，却黑衣悄行私下里先见了一个算卦的，看来是要互通消息啊。”

宇文成思惊呼一声：“不好！”高俊迅速叫齐一班捕快，道：“我跟你一起去吧。”宇文成思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林峰派来的好手将高俊宇文成思一干人等带到西市，还有两个人在外盯着，见宇文成思来了，忙道：“还没人出来。”宇文成思抬眼望去，灯火摇曳，应该是有人。成思看向高俊，高俊道：“随我冲进去，把里面的人生擒了！”

宇文成思想拉他一下，没拉住，只好紧随其后，也跟着进了那院门。高俊一脚踹开房门，一只飞刀飞了出来，高俊本是文官，躲闪不及，飞刀正中左肩肩胛骨。闻得一声惨叫，宇文成思赶紧把高俊拉开，躲过了紧随其后的另外两只飞刀。里面只有一个人，满地鲜血，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被衙役团团围住。宇文成思扶着受伤的高俊，厉声道：“拿下！”

因此人看上去是个练家子，好手们刻意多上了一层铁链，盯着绑缚好老男人之后，成思才来得及看一眼现场。顺着血迹，有一条深深的拖拽痕迹朝向里屋，里屋是一具尸体，宇文成思让衙役们过去看看，尸体还温热，只是心脏不再跳动，救不活了。与此同时，她感受到了高俊的力气越来越小，几乎站不住了。成思只好就着他坐倒，高俊脸色苍白，压制痛苦地□□已经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宇文成思叹了一口气，高俊虚弱地说：“将军，我今日若是死在这里，想请您帮忙照顾一番妻儿。吾妻贤惠，我们也是年少的夫妻，到如今总有二十年的情义。她若愿意，自可改嫁旁人，年少时我们都是被家族绑在了一起，将军若能为我今日这些话做个见证，她方能得一个自由。至于我要纳娼为妾的事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