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

潘越坐着车回到东城已经是晚上的十点多了，梁叶发信息问他回去没有，潘越说自己刚在车站下车。梁叶家有好几套房子，南城北城都有，南北城之间的汽车站也有一栋，三楼自己家住，其余的五个楼层全部都租出去了。她现在正住在车站旁的这栋房子里，知道潘越就在车站，她让潘越站在原地等着她去接他。

把潘越接回家之后，潘越见到家里就她一个，就问弟弟和叔叔去哪里了。梁叶说弟弟回北城了，老爸去了隔壁的县城。

梁叶马不停蹄地给潘越做宵夜，潘越要帮忙，他就让潘越坐在客厅帮她剥蒜。

三菜一汤很快就做好了，两个人高高兴兴地吃了饭，潘越要洗碗，梁叶又不让，潘越只好坐在客厅里跟她两天。洗了碗之后，梁叶找来崭新的毛巾和牙刷递给潘越说：“都是以前出租房子的时候用来送给租户的，都是新的。”

潘越洗漱的时候，她又拿着干净的床单去换了，让潘越睡弟弟的床。潘越说自己睡沙发就行，梁叶说他傻，有床不睡。“知道你睡不惯别人的床，我把床单被套都换过的，都是洗干净的。”

“我是怕弟弟不愿意被人睡他的床。”潘越说。

“怕什么，你们两个都是我的弟弟，他不会嫌弃的。”梁叶说。

一看时间，差不多凌晨十二点了，潘越和梁叶说了几句就去睡了。

迷糊了一会儿，潘越起床来喝水，发现客厅沙发上坐着个人影，吓了一跳，一开灯发现是梁叶。潘越吃惊地问：“姐？你怎么还不去睡？”

梁叶呆呆地坐着，没有说话。潘越坐到她旁边，问她是不是有什么事。梁叶摇头说没什么事，就是很奇怪，这段时间经常失眠，明明很累，却怎么也睡不着。

潘越觉得会不会是学习的压力太大了，不是每个人都像安静一样那么享受复读，复读就跟闹着玩儿一样。对于普通的复读生来说，复读的压力大到让人几乎崩溃的程度。

梁叶说不是，没什么压力，就是睡不着觉而已。这个善良温暖的女孩子，不管对谁都是温柔以待，对人总是倾听和包容。其实生活当中这类人最缺乏被人的重视和关心，因为人们往往会把他们的善良和温暖当作理所当然，总是向他们倒自己的情绪垃圾，却忽略了他们也是需要倾听和关心的。

“我们出去走走吧？”梁叶突然说。

“都这么晚了，快凌晨一点钟了。”潘越说。

“不管它嘛，我就想出去透透气。”梁叶说。

潘越只得让她穿上外套，和她一起下了楼。走在寂静的街道上，潘越偶尔找个话题想和梁叶聊一聊，可是梁叶不想说话，说两句话题就中断了。最后潘越也就不说话了，就那样默默地陪着梁叶走在马路上。

他们走出好几个街区去，一直走到凌晨三点多。实在是走不动了，潘越才把梁叶劝回去。

回到家，梁叶还是不肯睡觉，她对着一堆杂物东搜一搜西理一理，直到凌晨四点过，潘越才把她劝去睡觉。潘越回到自己的房间很快就睡着了，睡梦中他隐约听到客厅有动静。第二天很晚潘越才起床，起床后梁叶已经做好了早饭等他。

潘越问昨晚上梁叶是不是睡不着又起来了，梁叶竟然说自己不记得了。潘越见梁叶整个人精神抖擞，完全没有晚上睡不好的样子，他隐约有些担心。明明是一整夜没有合眼，她的精力却好得有些反常。

梁叶说潘越的生日快到了，她问潘越想要什么礼物。潘越说没什么想要的，只要每天健健康康快快乐乐地就好。生日前一天，梁叶还是给潘越买了礼物，是一个很漂亮的手表。潘越从礼盒里拿出来递给梁叶，让她帮他戴上，潘越说：“好好看，谢谢姐。”好多人记得潘越的生日，可是潘越却不记得他们的生日。潘越想起初中的时候，他刚读初一，生日那天，班上很多人送他礼物，礼物太多，以至于他用了两个大塑料袋装得满满当当地才扛回家。可是他却错过了很多人的生日，他不太记得人的名字，都初二读完了，他才能够全部叫出来班上人的名字，所以更别说记得他们的生日了。一直到了高中，这种情况才有所改观，他强迫自己努力反复回想去记住一些人的名字。

梁叶说那些记不住名字的人是因为他不在意他们，真正在意的人他会很快记住。他的脑袋就像一个过滤度比较高的过滤器，他只花精力记住自己喜欢的人，不感兴趣的人就不会花精力去记忆。是不是这样先不说，潘越倒是能够在这句话里找到自我安慰和借口。他说：“其实说白了就是无情，自己不喜欢的人再怎么关心自己也不在意。”

可是令潘越一直想不通的是为什么自己都不在意那些人，他们却一直对自己挺好。其实无非两个字——单纯。成年人的世界对待事情都是看利弊，而小孩子的世界很单纯，看待事情就是凭自己的喜好和直觉。所以就像西西一样，即使知道潘越不喜欢她，她也一如既往地对潘越好。其实西西并不傻，相反她是真正为数不多的人间清醒。她对姗姗说：“我喜欢他并不是要他也喜欢我，我只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