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过了半个月之后，潘越又出现在音乐班。安静早就听说他从木老师的美术班退出来了，她讨厌他游手好闲，总是做半路和尚，学什么都是浅尝则止，三分钟热度。她觉得以潘越的天赋，音乐也好，画画也好，文化成绩也好，只要下定决心专心学一年的话就会超越大多数的人。

轮到潘越唱歌的时候，老师让许诺给他伴奏，安静坐在许诺旁边，就是不起身让许诺上台去。许诺站起来，见安静故意不让，于是只好坐下对老师摇摇头。

老师以为许诺不舒服，于是就自己给潘越伴奏。潘越半个多月根本没有来上课，但是他昨天一天就把大家半个多月来学的所有的歌都学会了。这让知道他这几个星期都在外面鬼混的同学都很吃惊，明明没上课，可是该会的他都会。实在不会的，老师提示了一遍他就立马会了。

潘越唱完，老师问：“潘越，你这半个多月去哪里了？”

潘越没说话，老师接着说：“来，听听音。”老师弹了单音、音程、和弦，潘越都能唱出来。老师又出了更难的题目，一起弹四个、五个、七个音，潘越都能听出来。老师本来想骂人的，可是听了潘越还作业之后他又骂不出来，因为所有的歌他都会唱，让听的练习他也都能够听出来。

这个时候有一个同学的手机铃声响了，“g a b 升f a d…… ”潘越随口把手机铃声的音都说了出来。老师即惊讶又惊喜，他让潘越背过身去听，结果潘越依然能够把弹的音说出来。潘越是绝对音感这个事，许诺和安静早已都知道了，所以他俩并不惊讶，班上的同学倒是惊讶得很，毕竟绝对音感一万个人里面才有一个。

“潘越，我跟你说，以后你要学音乐的话就按时来上课，一节课也不能旷，不然我就永远把你踢出去。”甄老师少有严肃地说。

潘越看看甄老师认真的表情，又转头看了看许诺和安静，他点点头说：“知道了。”

高考很快就到了，潘越最后一次见表姐已经一个多星期了，也不知道她准备得怎么样。上次见到她就感觉她有心事，应该是压力挺大的。

安静已经不来音乐班了，应该是在全力准备高考，这个女生身上还有很多谜。虽然安静只要和他一说话，两个人说不上几句就会呛起来，但是潘越想到她要是这次考上自己想去的学校的话，以后就见不到了。想到这里，潘越有些失落，虽然两个是冤家，可细细回忆一下安静对他说过的话，他觉得安静是为数不多真正懂他的人。

因为高考这两天学校放假，所以李爱红就叫上潘越以及其他几个朋去他家玩。

美其名曰是去玩，可是到了他家大家才知道，原来是他家里的几十亩土豆收割，让他们去地里帮忙捡土豆。

当天中午的时候，中午饭还没做好，一伙人坐在门前的石台阶上正在聊天，一辆回东城的班车刚好经过，大家蜂拥着就跑去马路上拦住车，一窝蜂就上车全跑了。

等潘越出门来的时候，那伙人早就不知道去向了。潘越哭笑不得，只得回到屋子里帮忙做饭。

今天因为收割机坏了，李爱红的老爸拉机器去隔壁村修车厂烧焊铁去了，所以要明天才能收割。大家趁机跑了，也就逃过了明天的劳动。

吃了饭，李爱红就带着潘越一起去割牛草。潘越家小时候养过一头老牛，他还放过牛，不过老牛卖了之后他家就没有养过牛了。家里只养了一头猪，过年的。但是家里的菜那头猪都吃不完，所以根本就不用割草喂。

李爱红在地里撅着屁股割草，潘越就在一旁用镰刀砍碎野草扔进河里去。李爱红说：“你别在这儿碍眼了，你去家里找我爸要渔网，你去打鱼吧。”

潘越没精打采地说：“打鱼？就这一人宽的水沟掉下去都淹不死能有鱼吗？”

“有，你去拿网吧。”刘爱说。

潘越去拿了网来，是小刺网，专门抓白条鱼的。李爱红指挥着潘越把网拉开，让他守着别被别人拿走了。潘越找了棵树，在树荫地下坐着等李爱红。

等李爱红割好了草，潘越就跟着他一起下水收渔网。潘越正在数网上的鱼时，李爱红大叫着在水里狂奔：“水蛇，潘越，快跑啊！水蛇！”他脚下一滑，从岸上栽进深水区去了。

潘越赶紧跑过去把他拉上来，见到他手肘和小腿上都是血。李爱红没有迟疑，赶紧跑去村子里找一个叫莲子伯伯的人。莲子伯伯正在家门口抽着旱烟，李爱红喊叫着说：“莲子伯伯，快，我被水蛇咬了。”

莲子伯伯说着“别慌别慌，我看看。”抬起李爱红的腿，看了一眼，他说：“什么水蛇？是蚂蝗。”

原来是一条蚂蝗钻进李爱红的小腿里，李爱红以为自己被水蛇咬了。摔一跤把腿上的蚂蝗给压死了，糊了一腿的血，蚂蝗还有半截在他腿里呢。李爱红更不淡定，他听人家说蚂蝗断了会随着血管爬进人的心脏，他吓得都快哭了。

潘越知道是蚂蝗以后就不慌了，他看着快急哭了的李爱红，在一旁憋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