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环
鸟啼也变得一声不闻,深山穷林间透出一种反常的寂静。
霍闻川站在原地,同时叫停姜银砚三人:“先别走了。”
同样察觉到不对劲的三人随之停下脚步。
姜银砚环顾四周,“我们好像被困住了。”
鲜柠回头望了一眼方才走过来的地方,“鬼打墙吗?”
“用血就能破,我来咬手指头。”宋翔将手指放进口中,作势就要咬下去,霍闻川却说:“不是鬼打墙。”
姜银砚也觉得不像鬼打墙,“鬼打墙是一直在原地打转,我们不是。”
“有人抹掉了我沿路做的标记和我们的脚印。”
言讫,霍闻川向左跨出一步,下一秒,他留在右边的脚印眨眼消失不见。
姜银砚三人见状,也连忙往旁边跨出一步,和霍闻川方才的情况一样,脚印迅速消失。
三人惊愕抬头,与霍闻川对视,大家的第一反应都是阿环,这也意味着阿环的坟或许就在附近。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鲜柠话还没说完就发现姜银砚和霍闻川的眉头皱得更紧。
从姜银砚初入迷案之地到现在,总共遇到过三次亡者之灵在白天出现的情况。
第一次是殡仪馆的案子,在二楼的卫生间里,李书月从最后一个隔间爬出来。
第二次是天芳罐头厂,邹清雨的虚影出现在广播室。
第三次,就是现在。
所以很难说阿环在当前出现于他们而言是好事还是坏事。
鲜柠激动的表情瞬间消失,“情况是不是没有我想的那么乐观?”
姜银砚摇摇头,“好和坏,各占一半。”
宋翔首先想到的不是罐头厂的案子,而是未曾经历过的殡仪馆。
卫生间里撞见李书月那一幕给傅平湘留下很深的心理阴影,到417寝室的案子时,他几乎是逢人必讲,添油加醋一通描述,给胆小的新人们吓得不轻,而那其中就有宋翔。
所以宋翔觉得亡者之灵在白天出现肯定不是好事,即便后来邹清雨同样也在白天出现,且并未对姜银砚造成任何伤害,但这一认知却依然未改。
这次,他也笃信阿环在白天出现的情况会很糟糕,“我认为不是好事。”
霍闻川转动脖颈,四面观察,思虑一番后,做出决定:“我们朝山顶走。”
山下,张晴和一行人从赵铁豆家里出来后直接回了神女庙。
傅平湘拽出塞在族长嘴里的布团,“无蛋是什么?”
听到“无蛋”二字,族长顿时惊得目瞪神呆。
从族长的反应,张晴和推测“无蛋”或许是人名,便试探地问:“谁是无蛋?”
族长勃然变色,反过来质问:“哪个告诉你们的?”
傅平湘信口道:“阿环。”
族长半信半疑地问:“她什么时候说的?”
“这你管不着。”傅平湘再次拿出盖头在族长眼前晃,“我们离长明村的秘密越来越近了,对不?”
族长矢口否认:“长明村没有秘密。”
“你这个族长,当得很不负责任,你是想让全族人都像赵铁豆那样变成疯子吗?”傅平湘这番话,明面是在责怪族长,实际是在恐吓他。
族长自然能听出话里的机锋,“有本事你们把我们都变成疯子。”
“让赵铁豆变成疯子的不是我们,也不是阿环,而是他心中的魔鬼。”高茴抬手指着族长的鼻子,“你们,长明村活着的每一个人,都和赵铁豆一样,心中藏着魔鬼。你以为你是在救长明村?我告诉你,恰恰相反。男不能娶,女不能嫁,用不了多少年,长明村就会彻底消失,连个给你烧纸钱的后人都没有。”
傅平湘双手横抱,“用那句咒人的话来说,你们长明村的人都要断子绝孙。”
在二人轮番的言语刺激之下,族长那张如同焊在脸上的面具终于有轻微的松动。
张晴和忽然辞气激烈地说:“以命换命,只会让长明村背负的诅咒更深更重。”
傅平湘秒补刀:“死了下十八层地狱都没法儿解脱。”
高茴继续吓唬:“下辈子投胎,连畜生道都轮不上。”
终于,族长的心理防线如雪落山崩般轰然坍塌,整个人抖得厉害,犹如筛糠。
“当年的主意,是谁出的?”张晴和声气变得平稳,仿若只是在与人闲谈。
族长缓缓抬起头来,不知是愧疚还是畏惧,他的眼睛外仿佛蒙了一层无形的灰,几无神光,“那个主意,是赵逢根出的,他是村里的阴阳先生。”
“阴阳先生?”傅平湘追问道:“他现在在什么地方?”
族长的身体不再颤抖,但说话却没有先前那么中气十足,“死了,第二年就死了。”
“十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高茴迫切地想要知道阿环死亡的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