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

辜月从榻上苏醒时，边上落下一枚月亮。

月亮抖了抖，张开空间，世界就只剩下了她和它。

她恍若未觉，缓慢抚摸着自己的躯体，仿佛久别重逢。

“你是谁？”月亮出声发问。那是一道清冷的、少年的声音。

“我是谁？”她疑惑地重复。

“……”月亮有些无言以对，“你还记得多少？”

“在道弘的一切，直到进窅冥洞之前。”她揉揉额角。

“这就对了。你在窅冥洞已死，是我让你重生。”

“你是什么？为什么救我？”

“系统。我发布任务，你来完成，我给予报酬。”

系统……这个词有些熟悉，却记不清在哪听到过。

“这个‘任务’，非我完成不可么？”

光晕闪了闪：“只是恰巧绑定的是你。”

“噢——可我并不需要什么报酬。我不做，会发生什么？”

“重蹈覆辙。”

辜月回想起那些受人操控的经历。不得不说，她的确难以拒绝。

“你会怎样帮我？”

“完成任务后，获得你的身份，恢复部分记忆，或者你想要修为、财富之类也可以。虽然需要完成全部任务才能兑现，不过我助你重生，应该也算支付了部分报酬。”

这么说，它知道她所有记忆，而它们将作为任务奖励发放。说起来，也有可能那个奇怪的词语会与她的身世有关。

她沉吟片刻，同意了：“行。你说这是‘重生’，现在是什么时候？”

“你接受杨执的委托之前。这一次，你可以接受封阳城的任务，借此离开这里。”

她不置可否，转而问道：“窅冥洞中，是否真有传说中的封印？我是第一个活着出来的？”她有意将问题模糊而扩大化。

“你……没错。”它似乎警告般地瞪了她，也许是那乍然扩大一瞬的光芒给了她这种错觉。

“还有，和我一起进入窅冥洞的那件邪、神器，现在是什么情况，已经回归人祖身边？”

月亮颇感意外地望了她一眼。等等，为什么能从一个光晕中看出这么多奇奇怪怪的想法？

“有什么话直说。既然我能让你重生，世界重启当然不必感到意外。哪怕是人祖，此刻，也要遵守我的法则。”

……她一瞬间竟对这个光晕产生了微妙的敬佩。此时的她被光晕话中的倨傲镇住，一时竟没有感受到它话中的另一种意思。

见她要陷入沉思，它适时打断：“你的问题结束了么？”

“暂时就这些。不过，在告诉我具体任务之前，我的好搭档，咱们先重新认识一下。我是时……我是辜月。合作愉快。”

“……叫我系统就好。”

“这怎么行，那应该只是个功能。”

“……玄光。”

“总觉得，得到你之后获得了新生。这么说也没错，为庆祝重生，不如叫你吉光吧，好不好？”她粲然一笑。

她在它自身散发出的微光中轻笑，而她的笑仿佛能反射出更耀眼的光芒。

吉光承认，它差点又被迷惑了。

“……好。”

“那么，告诉我任务吧。”

一切都还没开始，但她已从最初的迷茫脱离，感到未来尽在掌握。

【已确认：宿主，辜月】

【开始发布任务……】

【任务一：与妖王情同手足。】

【请宿主确认——】

她一时竟无语凝噎。方才的雄心壮志顿时泄了气。这样一个异想天开的小玩意真的可靠吗？

【请宿主确认——】

“行行，已确认。好好说话吧小吉光。”

“……”

“你说的情同手足，是字面意思吧。”

“没错。”

辜月苦笑道：“我一介人族修士，哪里来的能耐和妖王情同手足？”

“……经分析，这一项任务目前最简单。曾经，还有凡人成为妖王。”

敢情还减小了任务难度是么？她颇有些哭笑不得。

“好一个简单……行，我接受。不过在此之前，我得先了结一些旧事。你不介意吧。现在可以放我出去了？说起来，你的空间，也有点太单调。”

“可以。”

她竟从听出了懵懂可爱的感觉？真是疯了。

那不妨再疯一点。

她朝那团月亮猛地伸出魔爪——它居然真没反应过来，她成功地触摸到了它，并尝试着捏了捏。

先不说它居然能被碰到，手感竟也是出奇的好，软软弹弹，触之生温。

原来月亮是个发光软球啊。

随即她感到自己正在离开这里，不由笑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