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尸洞前.初遇

祠堂就剩了一间杂物房。木板床也没有了。拼了两张宽凳，床铺倒是挺干净的。

小鹿山的风很平和。空气中飘浮着好多气味。新鲜泥土的味道，青草的味道，灶里燃烧着的柴火味道，清新的树脂味。我趴在简易床上，迷迷糊糊睡着了。

出发前，村长说让小栓带我们上山。钱坤握着那张小鸡啄米样式的地形图，不耐烦的挥挥手。

小鹿山和鹿门山山势相同。都是一倾而下。

钱坤他们一帮子脚力都好。一开始，我和小栓还能看到他们的背影，再后来，越落越远。拉开四五十米的距离。

我一个一年也爬不了三五回的武当山的懒弟子。吃力的拽着小栓，示意他慢点。这小孩，身轻腿快，要不是等我，大概能和前面的道士差不太远。呃，是个练武的好苗子。

快到山腰的时候，阳光忽地暗了一个度。众人都自然停了下来，分散开找尸源。钱坤拿出罗盘，对着正西方向，指针晃悠了几下以后，疯狂的转了起来。

这一片的树都枯着。没发芽，没抽条。一圈光秃秃的。

有人拿匕首在树根旁撅出来个口子。“钱师兄，西边的树根已经枯死了，尸气在西边地下。”

所有人都围在一处。一直跟在钱坤身边的年轻人最先绕道了背阴面，这里有个大土坡，坡下是一堆碎石。他拿木剑挑了挑碎石杂草，居然露出一个洞口来。

他不屑的冷笑了声。正要开口喊人。一扭头。身后多了个年轻人。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茅山蒋以坤。不知阁下，师承何门？”

来人规规矩矩的做了个揖。“蒋师弟太客气了。我不是你们道门的人。我是酆都县尹家的人。”

话落。蒋以坤脸色变了又变。“师，师兄。”

“当年武当山一战，你们阴修一个都没露面。道门和你们阴修几大掌事者有约定，阴修者二十四年，不可入世…”

“十二年。今妖物肆虐，大杀四方，人世上屏障四碎。人妖同界，天下大乱，必有一战。而我阴修一脉，对此中立。若道家战胜，则天下阴修者，少者十二年不入世，老者二十四载皆不可出山。自愿自发于城隍神金身前立此血誓。到今天，已经是第十五年了。”

“该死的。这群老王八蛋，算盘打的真好。”

“你们哪来那么大的脸呢？”

“钱道长，我们先收拾了这小子。再去收僵尸吧。”

我拄着桃木剑，喘着粗气爬到山坡前的时候。他们一行人正围着个年轻人骂骂咧咧的。

“别吵了。”钱坤冷着脸“我们茅山两个三代弟子。各位自身的功法如何，自己心里都清楚。事成之后，所得之物，我们茅山取三成。”

人群陷入了沉默。茅山拿三成。剩下这十个人，还有分不到东西的。白折腾一趟。

新来的那个，穿着一身墨绿色的棉麻长袍，浓眉大眼高鼻梁，双颊消瘦。眼睛格外清亮。他越过人群，撇了我一眼。微微笑道“我只取阴物。其他的，绝不伸手。”

我越听越不对劲，这是要就地分赃的节奏。我眼一闭心一横，颤巍巍的加了一句“我们武当，意在尸丹。我拿一半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