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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林白自信满满:“这些钢琴曲我闭着眼睛都能弹好。你随便点,全场的曲儿由我季林白买单~”
喻青柠表情难以置信,“你确定明天要用叫叫草吹这些?”
她重音落在“用叫叫草”这几个字上,想表达的意思是,这些曲子用钢琴弹出来非常好听,但是用叫叫草吹出来就不一定了。
季林白却理解成了另一种意思,“里面没有你喜欢的?”
他想了想,说:“那你喜欢听什么曲?我今晚努力学一学,明天吹给你听。”
他微微仰着头,语气认真,一脸诚恳。傍晚的阳光在他稍显凌乱的碎发和眉梢眼角跳跃,衬得他熠熠发光。
真是个张扬自信,能轻而易举惹人怦然心动的人啊。
喻青柠抿了抿唇,不忍再直接出言打击他,从草稿纸里找到《菊次郎的夏天》谱子抽出来,“我想听这个。”
季林白欢欢喜喜接过草稿纸,问:“是因为快要到夏天了吗?”
喻青柠点点头,“是。”
才不。
选这首歌是因为她有次听到过这首歌的唢呐版,其他的没听到过。在她耳里,叫叫草吹出来的声音和唢呐差不太多,而且两者都需要强大的肺活量。
既然有人能用唢呐把《菊次郎的夏天》吹出来,那么她就有理由相信,季林白也能用叫叫草吹出来。
想起第一次听到《菊次郎的夏天》唢呐版时的震撼,喻青柠真心希望,菊次郎没能挺过的夏天,季林白能挺过去。
直到季林白用叫叫草吹响第一声,他才理解喻青柠说的“肺活量”什么意思。他一口气吹完一遍,顿时感觉脑袋缺氧,眼睛发昏。
他吹的时候,喻青柠情不自禁跟着他一起屏住呼吸,屏得头皮发麻。但别说,他吹得还挺好,居然每一段都在调上。
未免自己再遭受一次喘不上来气的罪,喻青柠在他蓄力时拦住他,转移话题,“你和欢欢飞飞这次赌的什么啊?”
季林白轻喘了口气,指着桌上的试卷说:“我要是赢了,他们就每人做一张试卷。”
喻青柠翻了翻桌上的语文和数学试卷,面露疑惑,“这些卷子是新发的吗?我记得开学的时候还没有。”
季林白来之前,是喻青柠在抽空辅导村里的小孩们写作业,她记得很清楚,前段时间还没有这些卷子。
“哦,我前几天买的。”季林白喉结轻轻滚动,边喝水边回答,仿佛只是一件微不足道不值一提的事。
喻青柠想起他四天前让她帮忙拿了几件顺丰快递,原来是这个。她再翻了翻,看见不同年级上写着不同名字,全村所有的小孩都有份。
这些试卷都做了三张,每一张做完后都有人用红色钢笔认真批改打分。错题后还有喻欢他们修改的正确答案,讲解的人是谁不言而喻。
喻青柠又想起这两天在村里碰到的小孩们,总是笑着用“hi”、“hello”、“how are you”给她打招呼,她一直以为是村小学开始教的英语了。
可现在想想,就算要教学,也只可能在一学期开始就教,不可能在学期末尾快放暑假了再开始吧。
此时她看到桌上试卷下,好几个写着名字的英语作业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喻青柠抬头,看见季林白还在认真研究叫叫草。他的手指不见汗毛,白皙修长,骨节分明,用力时手背微微凸起两根纤细的青筋,性感到了极致。
原来如此。
“你等我一下。”
喻青柠跑进外公外婆屋里,找出一个口琴,回到季林白身边对他扬起笑,“我们一起。”
季林白看她把口琴放到嘴边,在她的示意下,也重新含了半截叫叫草。
两人肩靠肩挨在一起看谱子,喻青柠先开始吹起口琴作前奏。听到她吹出的声音,季林白先是愣了两秒,而后在她的眼神示意下才回过神,找准机会加入。
喻青柠引出他的叫叫草声,而后再时快时缓,捧他为重点,轻重交织,搭配着他的调子。
吹奏过程中,喻青柠和季林白时不时一起看着谱子,时不时又笑着对望一眼。第一次合奏就默契十足。
耀眼夕阳是舞台灯光,花草树木是台下观众。轻柔微风更是情人间充满爱意抚摸的手,撩得人心弦颤动。
一曲终了,季林白用纸巾裹着吐出嘴里的叫叫草,心满意足,“我还是头一次这么玩儿。”
他不可思议地看着喻青柠手上的口琴,“你居然还会这个。”
“小时候学过一阵。”喻青柠把琴递给他玩,笑着说,“这把口琴是我外公的。听我外婆说,外公以前就是凭这一把口琴骗到了她。”
“那拿什么才能骗到你呢?”
季林白脱口而出。
然而他问完那句话立马就后悔了,自己这是在干什么,调戏喻青柠吗?
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