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整装待发前路远
见过章咏春,萧期便又去东院见了贞毅侯。
回了侯府,章流便一直待在东院那间隐蔽的老院子里,一日三餐也不用府中人为他准备,身边始终只有那清秀端正的小道士随侍在侧,每日只是静坐冥想,好似早已忘了此番回府的目的。
当那小道士将萧期引进庭院时,他静坐了将近半个时辰才整衣出屋接见了萧期。
萧期见了他,只简单与他见了一礼,便开门见山地问道:“侯爷,令郎在何处?”
章流淡淡道:“萧郎君问错人了,我不知他在何处。”
萧期知晓他并未说实话,笑着道:“晚辈是在替宜阳公主传话,还请侯爷能坦诚相告。”
“我真不知他在何处。”章流仍是一脸淡然从容,缓声道,“自他掳了卫小公子,没两日却将人放了,之后便不知所踪了。”
萧期仍是不信他的说辞,只得激道:“卫小公子可是什么都与我说了,侯爷还要装糊涂么?世子掳走卫小公子是为了诱出宜阳公主,但与世子交涉的人却是侯爷您。卫小公子说了,你父子二人见面之后单独谈了许久的话,谈过话,世子便将他放了。那之后,世子便失去了踪迹。
“侯爷应还记得明家的四女公子吧?晚辈虽不知您究竟用什么手段蛊惑控制了她,但您这蛊惑控制人心的手段实在令人心惊后怕,世子怕也逃不过吧?”
这番话似触动了章流那片波澜不惊的心海,脸上神色有了一丝波动,声音不再那般漠然冷淡:“那样对待明家四女公子,实乃逼不得已,但对犬子,我也不过是将他与明家四女公子之间的秘密告诉了他,再没做别的。萧郎君若真要寻他踪迹,不如去寻他阿母。今日,这儿也不便再招待萧郎君,怠慢了。”说完,便起身回了屋子。
适时地,那小道士便上前向萧期赔了礼,有礼有节地道:“侯爷世外之人,早已不通俗世人情,招待不周之处,还请郎君勿怪。”
萧期倒没在意贞毅侯此番突然逐客离席的举动,却是不动声色地从这小道士手中接过了一方叠得齐齐整整的帕子。
出了侯府,萧期便展开了这方写有文字的帕子,这上头不过写了明骥、吴瓖、明铃三人的名字而已。
这三人的名字凑到一块儿,萧期瞬间便明白了其中的关系。饶是他已看破了诸多宫廷豪门里的秘辛,也曾怀疑过侯府与将军府有着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却怎么也没想到,这秘密竟与将军府的明骥和威风凛凛的吴将军有关。
他将这方帕子藏起,深深感慨着:“贞毅侯与宜阳公主,吴将军与明家当家人,章世子与明家四女公子……看来,这些深宅大院里的事不简单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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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萧期离开侯府的当天,徐知春便撤了一庭芳外的护卫,命人将章咏春请到了栖迟园内用晚膳。
饭毕,徐知春便语重心长地道:“你已见过了萧郎君,他应将阿母的决定告知了你,你可愿听从阿母的安排?”
自见了萧期,章咏春便想通了。她曾天真地以为,只要她答应嫁给卫小公子,宜阳公主便会放了阿姊与三妹妹,却不知,宜阳公主从未想过要遵守诺言。
如今,她即便再不愿将阿母一人留下,也不愿在如此紧要关头添乱,温顺应道:“女儿愿听从阿母安排。”
徐知春欣慰至极,颔首道:“既如此,你回去后便好好打点你与盼春的行装。你阿父派来的人明日应到了,最迟不过后日,我便会安排你姊妹两个跟随你姊夫动身前往九江。一路上,你不可擅自行事,一切须与你姊夫商量。”
“女儿明白。”对于这样的安排,章咏春并无异议,却也疑惑,“萧郎君与我说起此事时,分明说闵夫子也会随我们一道儿上路,阿母为何未曾提到夫子?”
徐知春叹息道:“我本有此打算,只是闵夫子体弱多病,不宜舟车劳顿,她自己也不愿离开,我也只好依了她。”
章咏春心下了然,只是不明白,一向事母至孝的郑郎君为何会将闵氏留在这座已陷入水深火热之中的侯府里?
“阿母真放心将闵夫子留在这儿么?”章咏春提议道,“有她在此处,您行事部署定然会有所顾虑,阿母不若让女儿去劝劝夫子吧。”
徐知春也不想将闵氏留在随时会发生动乱的侯国,遂欣然点头应允:“你若是能劝得她回心转意,那自然是最好不过了。阿母等你的好消息。”
说服闵氏已是刻不容缓之事,章咏春不敢耽误片刻,出了栖迟园,便径直去了西跨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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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两日前,郑纯便已挂印辞官,日夜皆守在闵氏的床头。
章咏春前来探病时,闵氏吃过药将将睡下,她不便在此时打扰,便对郑纯道:“姊夫方便借一步说话么?”
郑纯看了一眼睡得并不安稳的闵氏,唤来丁香轻声交代着:“你守着母亲,若是醒了,便喂她喝些水。”
吩咐毕,他便将章咏春引到了院中的桂花树下,让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