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死,但怕疼
要御驾亲征。若不是群臣反对,方才罢休。遂只派两位皇子随君,以示与北漠一抗到底的决心。
他从上次来到城外驻扎的军营。阴差阳错之下便留了下来,再也没有回到开阳城中去。虽然时日并不长,可是军中诸人也知道。大皇子兢兢业业很得赞誉。
好像他负责的是开阳城与驻军大营之间的粮草辎重,攻守防卫。
相比之下,那位身为和亲使臣的二皇子自从送嫁仪式之后便再也没有露过面了。
“桑榆,你多看顾一些。”
“公子?公子怎么了?”
“今日我们巡查营帐之时。被发狂的的伤兵捅伤。是谁都没有想到的事情。”
“公子受伤了?怎么会这么突然!”吴忧心中陡然一沉。剧烈的跳动了几下。
“嘘,小声点。”大皇子低声道。
“我们在北漠安插的有探子,如今这军帐之中也并非铁板一块。所幸的是今日巡查之时。对有发病症状的都是开辟的单独的帐篷。所以知道不过是我和他二人而已。”
“简宁和红鹭不知道吗?”
大皇子点点头:“不是刻意瞒着,只是你家公子觉得没有必要。军中人多眼杂,派系繁多,他这绝非小事。若再引起恐慌。对我们则更为不利。
你和他在一个帐篷。我只是想嘱咐你小心看顾这些。别让他自己随便撒些药粉,对付过去了。”
“不是,他的伤到现在都没有处理吗?”
“只是简单包扎了一下。外袍颜色深又有披风挡着,自然看不出来。”大皇子一脸严肃。
“如今桑榆虽然人强撑着。可我觉得到底不行。如今这怪症在军营已经显露。只能在不引人注目的情况下派出更多的人力去看守了。”
斥候营的探子来报,右王的账下早已出现乱象。右王虽然狡诈。到了此时此刻却很看得清形势,亲自带着人将所有出现异状的士兵斩杀于剑下。
这等杀伐果断。却卓有成效。不管怎么样,至少表面上压制住了北漠乱起。现在仍旧是一片平静。
可是让他们把刀枪对准昔日袍泽。将他们斩杀殆尽。这个阶段不管是他还是桑榆。其实都做好了来当这个恶人的准备。即便是非议缠身,有些事情也不得不做。只是他和桑榆也不约而同地希望哪怕是晚个一时半刻也好。
好在如今伤兵营已经彻底和军营隔开,中间还挖了壕沟栅栏。对外已经放出军中有疟疾的消息。暂时掩人耳目。粮草药材都十分充足。情况还算稳定。
只是这中间百转千回。不足与人道。大皇子看向吴忧年轻稚嫩的脸。她应该无忧无虑的走在热闹喧哗的大街上。买东家最招牌的点心。看看西家做的最漂亮的小玩意儿。笑闹人间,恣意飞扬。一辈子无忧无虑才好。
而不是在北漠充满风霜与严寒的中。像一颗杂乱而又肆意生长的草。随时都有可能被这严厉的冰霜埋于地下。
吴忧并未察觉到大皇子的目光。只觉得心钝钝的疼,老天,能让大皇子说到严重的程度,那得被伤的有多深。
吴忧只觉得这回帐篷的路太长了些,她只想快点儿,再快点儿。
吊在铜庐上的热水要多烧一些。放着药的箱子应该就在床头。还有什么?纱布烧酒。她们那帐篷里有烧白酒吗?
远远的望见帐篷的时候吴忧几乎是归心似箭。几乎等不及和大皇子打招呼。便一路小跑冲向帐篷。
一进去便开始翻箱倒柜。等到桑榆回帐篷时。天已经黑透了。床边的烛台明晃晃的亮着。床边的矮机子上铺了一层细白布,剪刀棉球细白的纱布,药箱里的药整整齐齐的码了一排。吴忧如临大敌,虎视眈眈地瞧着他。
他心中觉得好笑。嘴里却忍不住道:“,这是怎么了?摆这么大的阵仗。”
“过来,我帮你换药。”
吴忧不由分说的拽着他的袖子,将他往床榻上一按,桑榆竟然难得乖乖的没有反抗。
待到吴忧要扯他衣襟的时候,按住了吴忧的手。
“别碰,这伤有些吓人。等会儿我自己换过就是了,没什么大碍。”
“甜汤好喝吗?”他转移话题。
“不好喝。”吴忧绷着脸。手上的动作却没停。不由分说扯开桑榆的衣服,随即倒抽了一口冷气。
这就是他说的不碍事?
这伤口有半个手掌那么宽。淡淡的血腥味从染着血迹的纱布上渗出来。最外层的血迹也是暗红色。已经干涸在白布上。
吴忧又咬着唇十分麻利用棉巾沾上热水。将按压在他胸前的布块,一点一点的浸湿。再慢慢的揭下来。
“是烛台?”吴忧摸上伤口。
桑榆垂了眼,一缕墨色的发丝随着她的动作柔顺地垂下来。
“不对,怎么还有别的伤?”吴忧猛的抬起头,难掩震惊:“难道这是在鬼域……”
“没有的事儿,你想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