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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意安本来是有些醉意的，顾文礼抱着她回酒店的途中，她脑子都还是晕的。然而这一刻，当顾文礼把她放在床上时，她瞬间就清醒了。

顾文礼手撑在她两边，弓起脊背低头看她，离她很近，与她脸贴脸，灼热的呼吸喷到她脸上。

她紧张得整个人都在微微发抖，脸颊、鼻头、脖子，都染上了红晕，像一枚艳熟的蜜桃。

“你，你不去洗澡吗？”常意安颤着长睫垂下眼，不敢看他。

顾文礼唇角微勾，抬手轻轻刮了她下秀挺的鼻梁。

他没说话，半转着头在她脸颊亲了下。

常意安抿了抿唇，被他亲的半边脸腾地一下烧了起来，热意大面积蔓延，顷刻间烧至眼尾，红进了心里。

她心口狂跳，只觉全身都烧了起来，从心底深处感到热，热得胸闷气短，呼吸渐渐急促。

顾文礼单膝跪地，低垂着眼，伸出手，试探着伸向她裙子下的假肢。

指尖触碰到连接管，他手轻抖，比第一次拿手术刀还要忐忑。

头顶一盏橘色暖灯，照得室内晕黄旖旎，气氛暧昧得令人心颤。

常意安感受到了他的意图，内心仍旧抗拒，下意识地想把他推开，但最终她还是忍住了。

她抬手放在他头顶，轻轻地揉着他头发。

顾文礼一把握住她假肢，常意安身体骤然僵住，却没有阻止。

她主动拉住他另一只手，放在假肢和残肢的连接处。

这一刻，她仿佛将自己彻底剥开呈现在他眼前。

一时间，两人都没动，也没说话。

常意安低头看着顾文礼，顾文礼低头看着常意的残肢。

“你，你去洗漱吧。”常意安鼓足勇气开口，声音都在细颤。

顾文礼恍若未闻，没说话，也没离开。

他小心地捧起常意安的腿放在自己膝上，动作轻柔又熟练地为她脱下假肢。

杜川教过他穿脱和调试假肢，私下里他用模型练习了数十次。

这是他第一次清楚又直观地看到常意安截肢后的腿，膝盖下不到十厘米的残肢，套着一只纯白色棉袜。

常意安颤声道：“我，我自己来吧。”

她话音刚落，一滴泪砸到她腿上。

温热瞬间荡开，指甲盖大的潮痕，染湿了她整颗心。

常意安怔怔地看着他，只觉腔子里那颗心被人狠狠揉了把。

“顾文礼。”她声音哽咽。

顾文礼跪在地上托着她腿，头顶晕黄的灯照在他身上，照得他像黄昏雨幕下一座清寒孤寂的山。

“顾文礼。”她带着哭腔喊他的名字。

见他盯着自己的残肢迟迟未动，常意安一颗心被揉得又酸又涩，所有的勇气在这一刻轰然坍塌。

她用力咬了咬唇，强行压下喉头的苦涩：“你……你去洗漱吧。”

说完，她便往后缩。

顾文礼用力握住她残肢，快速除去套在残肢上的白袜。

细细的半截腿，因萎缩，又细又软，他一只手就能握住，仿佛再用力点就能捏碎。

常意安终于绷不住了，叫出声：“顾文礼！别看了，别看了……”

她仰起头，盯着吊灯无声地流泪。

泪光模糊了吊灯，也模糊了眼前人。

顾文礼抱住她，温柔地亲她，吻去她眼底的泪，可他自己的泪，却一滴一滴砸进她颈窝。

呼吸相缠，泪与泪交融。

常意安被他亲得像抽了筋似的，几乎要坐不稳。

顾文礼顺势压下，单手撑在她身侧，温柔绵密的吻落在她眼底、唇上，白皙娇嫩的颈上，寸寸往下，吻得近乎沉沦。

“顾文礼。”常意安紧张地喊他。

“嗯？”顾文礼头都没抬，埋在她身前，鼻尖碾着应了声。

一声“嗯”从喉间沙哑缓慢地滚出，仿佛带了冶金般的温度，烫得常意安直打颤。

她手搭在他头上，一不注意用力抓了下他头发。

顾文礼头皮被扯痛，怔了下，喉间溢出一声低沉短促的笑。

常意安羞得慌忙放下手，红着脸偏开头，不再看他。

顾文礼抬起头，拇指擦着她潋滟的唇：“害羞了？”

常意安被他说的更不好意思了，想要反驳，可唇瓣被他指腹摩挲得又酥又麻，根本张不了口。

顾文礼斜勾起嘴角，笑声低沉性感，看着她粉嫩的脸，红嫩莹润的唇，喉头一紧，喉结急促滚动，忽地俯身含住她唇。

“没，没洗呢……”常意安按住他手。

顾文礼沉着嗓子笑出声：“我抱你去洗。”

常意安本想说不用，话到嘴边及时咽了回去，酒店没有轮椅，也没有她洗澡特用的椅子，而卫生间又是干湿分离的，她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