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沈朝辞没有掩饰,直截了当。
“啊!怎么可以!”周窈彻底炸了:“是谁!为什么我不知道!朝辞哥!你让阿璇怎么办!阿璇她会伤心的——”
“周窈!”沈朝辞的语气里突然带了些威严,这让周窈立马噤声。
“你不要胡搅蛮缠。”沈朝辞说:“我说过了,我不会让璇妹做我的女伴。”
周窈没有出声,她知道沈朝辞已经生气了,每次只要他是这种语气便意味着,他生气了。周窈还是很害怕沈朝辞生气的,只是,她也不想让自己的最好的朋友难过,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
“你听到了吗?”沈朝辞又问了一句。
“哦。”周窈语气蔫了下去,她慢吞吞道:“我知道了。那——那你还回来吃晚饭吗?”
“你们先吃吧,我还要忙一会。”
沈朝辞挂了电话,趁着热饮还热乎,他疾步回了诊室。
诊室里医生刚好帮时鸣上完药,一边开药单一边道:“别沾水,其他的没什么要特别注意的,尽量别吃辛辣的东西。”
“好。”时鹿领着时鸣,道:“谢谢医生。”
刚出诊室门,碰上正急匆匆赶回来的沈朝辞。
沈朝辞脸上还带着些许愧色,见时鹿出来,他把热饮递给时鹿,十分抱歉道:“今天的事情,对不起。”
“你——”时鹿看着沈朝辞突然递过来的热饮,心绪复杂,随后语气缓和了一些,她问道:“你刚才是去买热饮了?”
“嗯。”沈朝辞看时鹿脸色还不是很好,问她:“你肚子还疼吗?”
“好多了。”时鹿把热饮接了过去,冰凉的手心顿时一片温热,也让她冰凉的心得到一丝熨帖。
今天的事情,其实不能怪沈朝辞,时鹿是知道的。只是,当时她被吓坏了,时鸣直愣愣摔下去的瞬间,她感觉身上的一切都停止了。思维,反应,血液,仿佛所有的一切都不再受她控制,只剩下最本能的反应。
时鸣是她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她不能看他出一点点事。
如果连时鸣都失去了,那她,还有什么活着的意义?
—
最后,沈朝辞把时鹿和时鸣送回家才一个人回去。
把时鸣安置在床上躺着,时鹿又去楼下特意买了些吃的,忙完一切,时鹿才匆匆赶到咖啡厅打工。等时鹿重新回来,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
时鸣睡了一觉,不安的情绪散去了很多,他半躺在床上,等时鹿洗漱。
时鹿洗漱完便看到时鸣瞪着一双眼睛,似乎有心事。
“怎么了,阿鸣?”时鹿把刚吹干的头发随意扎了起来,她坐到床上,拉过时鸣的手捏了捏,道:“对不起,今天姐姐态度不太好,吓着你了。”
“没有。”时鸣摇了摇头,“姐姐,是我不好,我不该不听你的话。都是因为我才让你和哥哥吵架。”
“吵架?”时鹿不明所以。
“你没有和哥哥吵架吗?”时鸣小心道:“你今天一直都没理哥哥,我以为你生他气了。也生我的气。”
不等时鹿回答,时鸣又抢着道:“姐姐,你不要生哥哥的气,你不要怪他好不好,他对我很好的。哥哥还亲手给我穿鞋子,就像你小时候一样。姐姐,你还记得吗?我们小时候和爸爸一起去滑冰,那个时候我好开心。我已经好久好久都没有这么开心了。今天都是我自己不小心,所以,你不要怪哥哥好不好?”
时鹿没有回答,她回想起一些已经被她尘封已久的画面。那些,她为数不多的快乐时光,曾是她度过艰难痛苦的麻醉剂。后来,她长大了,她再也不需要这些麻醉剂,所以,她把它们全都埋葬。
她知道,越是美好香甜的东西,越是包藏着华丽外衣的致命毒药,会让人沉迷,会让人失去目标和斗志。
“姐姐?”时鸣见时鹿没反应,又问道:“好不好?”
时鹿笑了笑,她盯着时鸣嘴角的伤口无所谓道:“我没怪哥哥,只要阿鸣健健康康的,姐姐什么都不在乎。”
“那我以后还可以和哥哥玩吗?”时鸣问。
时鹿想了想:“只要他愿意就可以。”
可,他还愿意吗?
熄了灯,时鹿躺在床上,回想着今天发生的一切。
她有点后悔,真不该对沈朝辞这种态度。想沈朝辞这样的天之骄子,所有女生追着捧着都来不及,她却把他孤零零扔下。
因为自身的教养,沈朝辞才追去了医院,然而这并不意味着什么。
只怕以后沈朝辞会对她避之唯恐不及,连滑冰女伴的身份可能都要丢了,这是多大一笔钱啊。
懊恼地翻了个身,时鹿越想越后悔。
最后她得出结论。
必须做点什么弥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