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康坊杀人事件
醉了酒,又发生争执,我家主子情急之下口不择言,这都可以理解,可有谁亲眼看到他杀了人?都是猜测罢了。”他面向陈氏,目光随意上下打量,那目光并不下流,就只是平淡一扫,又很快收回,“无意得罪夫人,依照妇夫人所言,我也可以大胆猜测,是你觊觎夫君家产,雇凶将其杀害,以达到独占其资产的目的。”
“你胡说!”陈氏怒极,气盛之下连基本的公堂礼仪都忘了,豁然站起身来,伸臂直指常衡,“你红口白牙污人清白!”
“是否污蔑一查便知。”
一道清冽女声自堂下传来,正是安瑶,她缓步上了公堂,朝王威坪行礼,她是探花不用跪,只行了福礼。
王威坪认出她来,但因公堂之上他只轻轻颔首以示回礼,又道:“安小姐可有指教?”
“不敢。”
安瑶微敛,又慢步走到陈氏近处,趁其不备突然一把抓住陈氏手腕,动作利落地将紫红衣袖往上挽起些许,行动之快不给陈氏丝毫反应时间,只见冰肌雪肤上一道道青紫伤痕,新伤叠旧伤,恐怖骇人。
众人皆是一惊。
陈氏忙用衣袖掩盖手臂上的伤。
安瑶向前两步,朝王威坪道:“大人,此中情由恐怕只有丁夫人才说得清楚。”
常衡那番话本就是胡乱搅和,没想炸出真家伙来,他自己都傻眼了。
广云晟见到安瑶眼圈不争气的红了,安瑶看了他一眼,广云晟努力克制情绪,朝王威坪喊冤:“王大人,我知道我纨绔乖张,风评不好,可我真的没有杀人,请大人调查清楚案情原由,还我公道。”
话毕安瑶自觉站到旁边,品花楼花姨也径自退下,安瑶有意观察她,只见花姨下去以后朝某个方向看了眼,然后才如释重负地离开了。安瑶好奇地朝花姨望的方向看去,只见一高一矮两道身影,高个儿的一身白衣,头戴斗笠,看不清面容,矮个子的一身短打,少年风流,这二人看起来跟围观看热闹的百姓并无二致,花姨那一眼是有意还是无意?又或者是她多心了?
案情一波三折,堪比评书话本,围观群众看得津津乐道,此案复杂程度远超王威坪预期,现场还有那么多百姓围观,他需得将此案审理的清清楚楚,漂漂亮亮才行,何况边上还站着丞相千金,听闻此女才华横溢,文静绰约,却不知竟也通晓探案之道,她是何时发现陈氏手腕上有伤?如此细枝末节他竟然不曾发觉,王威坪自觉惭愧。
要打起精神好好审案才行!
“陈氏,本官问话你需得实话实话,不得欺瞒!”
“是。”
“本官问你,你身上的伤可是受你夫君所害?”
“……是。”
“他因何伤你,你可曾怀恨在心?”
陈氏再叩再拜,双肩颤抖着道:“求大人明察,我身上的伤的确是我夫君打得,只因我二人成亲多年一直未能有孕,他每次喝了酒便拿此事与我争执,我若反嘴他便动手打我。”陈氏哭诉,“我是有想过和他合离,可他平日不喝酒的时候又的的确确待我很好,家里银两财务都是由我打理,我夫君从不过问,账房钥匙也一直在我手上,我若贪恋家财大可卷了银两一走了之,根本不存在我为了独吞家产谋害夫君一说!”
事已至此,他们二人中必有一人要为丁二之死负责,生死攸关的大事,他们都绷着一根弦顾不得许多了。
“丁二经营黑白两道,耳目众多,手眼通天,你若敢卷了钱财跑路他如何肯放过你,倒不如一杀了之,省下许多麻烦。”广云晟道。
“你胡说,丁二副手就是我表哥,他若敢对我起杀心我表哥定饶不了他!”
“哦,原来丁二的副手是你表哥,如此一来只要丁二一死,莫说万贯家财,便是整个平康坊的子钱生意都被你们二人尽收囊中了。”
广云晟说着脸上表情微变,他几乎可以肯定,就是眼前这妇人设计故意陷害他,厌恶与愤怒之情溢于言表,他再次尝试挺起腰背,这回那两名挟制他的捕快没有强加阻拦。
广云晟抬起头目光直视堂上的王威坪,“大人!”
王威坪看向陈氏,陈氏年轻貌美的脸惊慌失措,她不敢置信自己竟成了杀害丈夫的凶手。
“大人……”
“陈氏,我再问你,是谁发现了丁二的尸体?”
“回大人,是民妇,我夫君昨夜一夜未归,我心里担心得很,天不亮就出去寻他,哪曾想竟在家门口发现他早已凉透的尸身。”
“又是谁告诉你,是世子杀害了丁二?”
“我……民妇不知,民妇当时抱着夫君尸身痛哭,隐约听见有人说,昨夜我夫君曾与广云晟发生口角冲突,广云晟放话说要杀我夫君泄愤,后来捕快就来了。”
“嗯……”
陈氏望着王威坪,神情希冀,“大人,可有什么不对吗?”
旁边的广云晟忽然放声大笑,“发现尸体的是你,污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