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罪的羔羊
和杜若颖放下慕斯,接过芝士蛋糕,但是,才刚尝下一口,她们就不约而同地愣住了,似乎是同时想到了什么。
“对了,这两个蛋挞是给威廉先生留的吧,”苏晓川的声音打断了杜若颖的思路,“说起来他还什么都没吃呢,要不我陪你去给他送点吃的?”
“那怎么行?!”张姨惊惶道,“万一他想趁机逃脱——”
“所以我才说‘陪’她去呀,还是说,张姨连我也信不过吗?”苏晓川微笑着问。
“倒不是这个意思……”
“怎么样,小若颖,要去吗?”
“好啊,”杜若颖点了点头,“那就麻烦晓川了。”正好,她也有点事情想和威廉商量一下。
于是,两人从张姨手中拿过钥匙,去了库房。
对于杜若颖和苏晓川的出现,威廉似乎并不意外,他一眼就瞥见了她提着的蛋挞:“所以小颖同学是打算喂我么?”
“诶?!”
“毕竟我被绑起来了嘛,而且他们肯定不会希望你在我吃饭时给我松绑的,没错吧,苏先生?”
“哈哈哈,请不要这样这样为难我。”苏晓川笑了笑,“光是来看望你,都已经很让张姨他们担心了。”
虽然他们的话听起来十分合理,可杜若颖还是莫名有种被算计了的感觉。
“……喂就喂,又不是没喂过。”她没好气地瞪了这两个男人一眼,然后走到威廉身旁,毫不客气地将蛋挞搁到了他嘴边。
威廉轻咬下一小口,舌尖掠过下唇,将碎末扫去,旋即对苏晓川挑衅一笑:“由小颖同学来喂的话,吃起来果然格外美味一些。”
杜若颖手指一紧,差点没忍住就把蛋挞摁他脸上:“关于这个案子,”她决定换个话题,转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凶手的身份,还有客房的密室诡计,我已经有了些大致的猜想,但是还没找到证据——”
“哦,那还真是遗憾。”
“……遗憾是什么鬼,你倒是给点思路啊喂!”
“我暂时没什么思路呢。”威廉淡然道。
最后一口蛋挞已经吃完,杜若颖却突然僵住了。
关于凶手身份和犯案手法,现在连她都多少有了些头绪,他不可能一丁点思路都没有,可他却闭口不提一个字,这只意味着一种可能——他什么也不打算告诉她。
看来,他们终究还是做出了相反的抉择。
她一直在努力寻找能让凶手定罪伏法的证据,而他却想代替法律来惩治凶手。证据这种东西,对他而言,根本是多余的,就算他找到了证据,也绝不会想要与她共享。
他显然是另有谋划——
一个她完全无法触及的谋划。
明明都已经被关起来了,却仍能保持住运筹帷幄的状态。杜若颖不由得再次体会到了这位犯罪天才的可怕之处……
但她仍没放弃:“对了,之前你不是见过凶手么,虽然对方披着黑斗篷,但是大致的身高和体型应该能看出来吧?”
“身高不好判断呢,毕竟我当时是躺着的。至于体型,那个斗篷很宽松,所以也没法看出对方的体型。”
“那好吧,”她有些失望地叹了口气,“另外,你之前不是接到过吴先生的求救电话么?电话里他具体是怎么说的,你还记得吗?”
“嗯,他在电话里反复说这着‘救救我,有人要杀我’这句话。”
“有没有可能是录音?”杜若颖问,“因为按照我的猜想,那个时候他肯定已经遇害了,凶手应该不会给他留下拨打求救电话的机会。”
“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这家伙,回答问题还真是跟挤牙膏一样,一个多余的字都不带的。看来后续的调查只能靠自己了。
杜若颖陷入了短暂的缄默。
“对了,小若颖,”苏晓川忽然道,“我有几句话想单独对威廉先生说,不知道你介不介意稍稍回避一下。”
“诶?”
“介意的话就算了,”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似乎是为自己的唐突而感到害羞,“其实也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不不不,你们聊吧。”她识趣地退到了门外,心中的困惑却越发强烈。
她不明白,在这个案件里,苏晓川到底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威廉说他很危险,可他看起来却并非如此,岂止是不危险,简直纯粹得过于好相处了。
难道威廉想利用苏晓川,所以提前恫吓她,让她不要靠近,以免坏他的事?
这个苏晓川,会是威廉的棋子吗?
杜若颖紧张地把耳朵贴到墙上,试图偷听他们的对话,却什么也听不到。
另一边,为了避免被偷听,苏晓川俯身凑到了威廉的耳侧,轻声道:“说实话,其实你应该感谢凶手。如果不是他在你毒发的时候及时打晕你,你将会度过生不如死的一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