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罪的羔羊

“天哪！”张姨情绪失控地尖叫起来，“这是……还要杀死多少人啊？”

“你们怎么愣着不动？快、快叫救护车！”卡尔的声音微微发着颤。

“说什么傻话，救护车现在根本上不来。”珂雅沉静道。

确认过吴夜翎的死亡后，杜若颖遗憾地对他们摇了摇头：“来不及抢救了，他已经……”

“你说什么？！”

忽然，温青蓝注意到吴夜翎手心里的绷带碎片，她顿时惊恐地瞪大双眼：“难道真是威廉先生你——”

“杀……杀人凶手！”张姨不觉连退几步，与威廉拉开了距离。

“大家冷静点，先别急着下定论。”杜若颖试图稳住大家的情绪，然而却是徒劳，不等她和威廉有任何动作，卡尔和苏晓川就已经上前将威廉围住了。

“恕我失礼，”卡尔一脸戒备道，“但是，在警察赶来之前，我建议还是限制威廉先生的行动为好——这也是为了让大多数人安心。”

威廉淡然地耸了耸肩：“悉听尊便。”

在众人的一致同意下，他被带进了西馆的库房，为了防止他偷逃，他们还把他绑在了椅子上。不过，出乎杜若颖意料的是，对于他们这番无礼的举措，威廉倒是十分配合。

杜若颖忽然意识到，自己即将要失去威廉的保护了，接下来，她只能独自行动，随时可能要应对凶手的袭击，就算侥幸找出真相，当众公布也非易事——顾月的案子至今还让她有些心有余悸。

自己……真的可以把威廉救出来吗？

她现在简直毫无信心。

仓库的门缓缓关上，在门缝合拢的最后一瞬，威廉对杜若颖微微一笑：“不要怀疑自己的能力，小颖同学，我对你很有信心。”

大门终于锁上，两人被彻底分隔，然而，此时的杜若颖，眼底却燃起了一缕亮光。

威廉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既然他对她有信心，把寻找真相的事情全权交给了她，那她，就一定能做到。

时近中午，在张姨的招呼下，大家上了餐桌。虽然威廉这个头号疑犯已经被他们牢牢控制住了，众人内心的紧张情绪却并没有被真正消除。

冷静下来仔细想想，其实谁都清楚，用如此残忍的方法杀害那两人，足可见凶手对被害者是有很深恨意的，根本不可能是威廉这种无关的人。非要说凶手是威廉的话，自相矛盾的地方简直太多了——

身为一个凶手，不仅乖乖把自己锁在双重密室级别的案发现场里，坐等别人来发现，醒来后也没有好好地自证清白，反而还帮其他嫌疑人获得了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而在第二个密室案里，又把带有自己血迹的纱布碎片留在了案发现场，彻底坐实了自己的罪证，直接导致众人情绪失控，将他关了起来。

真凶的栽赃意图，其实再明显不过了。

与其说大家“确信”威廉是凶手，倒不如说，他们只不过是在“希望”，他们希望威廉是凶手，好把自己从那个残酷而可怕的第二种可能性中解放出来——

真凶其实还在他们眼前，而且就在这个餐桌上，正和他们一起吃着午饭，一边暗暗打量着待宰的他们，一边酝酿着下一场谋杀。

这顿午饭，大家吃得沉默而沉重。

饭后，为了缓和气氛，珂雅给大家端来了一些甜点，小小一盘，却是琳琅满目——冰淇淋慕斯，芝士蛋糕，巧克力泡芙，炼乳蛋挞……它们无不有着别致的形状和柔和的色彩，淡淡的香甜气味闻起来令人惬意，杜若颖不由得暗暗咽了咽唾沫。

卡尔却毫无胃口，他起身向门外走去：“我还得回西馆赶设计稿，就不陪大家吃了。青蓝，吃完甜点后你也尽快过来。”

这个安排让温青蓝感到有些难以置信：“都已经这种情况了，还要……继续加班吗？”

“正因为现在项目人手严重不够，我们才更要分秒必争啊。”卡尔不悦道，“算了，我也不勉强你，你自己看着办吧。”说罢，他独自离开了。

“你别管他了，他就是个工作狂。”珂雅安抚青蓝道，“来，尝尝张姨亲自做的点心，是外面吃不到的味道哦。”

待众人各自拿走自己心仪的甜食后，杜若颖小心翼翼地挑了一个慕斯和两个蛋挞，并将蛋挞打包了起来——她想等威廉解除嫌疑后，拿这个给他垫肚子。

温青蓝用小叉往慕斯上戳了戳，却始终戳不进去：“这个慕斯冻得好硬啊。”

杜若颖也试着戳了戳自己手中这份：“还真是。”

“诶，昨天那几份还好好的，”珂雅疑惑道，“可能冰箱的控温今天坏了？”

“那就放会儿，等它软一点再吃，咱先吃点别的。”张姨热情招呼着，给她们递来两份芝士蛋糕。

“张姨你也吃。”温青蓝说。

张姨微笑着摆了摆手：“我就不吃啦，高血糖，刚服过药。”

于是温青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