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花令(上)
,跑这么快作甚!我都没来得及嘱咐两句!”
台下,江天看着雾杳走得果决的背影,咳咳停停地嘟囔道,“罢了,还好是飞花令。我也不求她能替峣峣阙力挽狂澜,哪怕她第一轮就被淘汰下来,只要不惹出什么是非,我就谢天谢地了。”
“哎呀,”她鞋里像塞了两块烧红的炭,傞牙倈嘴唉声叹气地踱来踱去,一刻也不消停,“如今我们的名次落在最尾,也不知许明姌能不能反败为胜?刚刚应该让其他人多帮着她点儿的!那些世家公子哥儿也就是看着芝兰玉树,骨子可是一腔好勇斗狠的凶性。我们峣峣阙的人若是与其正面交锋,怕是要吃大亏呀!”
踱步踱得鞋底都快冒火星子了,她实在心里燥得荒,一抬头,抓住骆华岑的手腕问道:“骆博士,依你看,我们这次的胜算几何?”
面对江天擦得通红的人中,骆华岑脑海里闪过她擤鼻涕的画面,僵硬地看向自己被攥住的手。
极其喜洁的骆华岑:“……”
她万古不化的寒冰脸裂了一丝缝,艰难道:“尽人事,听天命吧。”
对于最后一场比试是飞花令,江天无疑是十分庆幸的,熙和女帝却是不怎么喜欢。
“飞花令啊。”沈凛看了一眼女官呈上来的金银填漆檀木牌子,淡淡道。
飞花令的规则很特殊。
每个木桩上黏有一朵绢做的梅花花苞,打开后,根据花蕊中绣的要求吟诗,便算通过。
但是,花蕊颜色不同。赤色算一花,紫色算二花,白色倒扣一花,五息之内吟不出来,则被淘汰。诗未吟完前,学子间可以互相争夺手中花苞。
最后结算时,五花计作一枝玉桂。
只要动作够快,摘下的花苞够多,就算是可望而不可即的十一枝玉桂,也不在话下。
也就是说。
由于飞花令给的玉桂太多,前边所有的比试都将作废,三学的输赢尽看这一场。
实在儿戏!
而且,对于这些学子们而言,吟诗作对犹如吃饭喝水般轻松。
哪儿能比试得出学艺上的造诣深浅?
这一届的前二甲,只怕会空占了个虚名,谁也不会服气。
沈凛早就想将飞花令挪出燃灯会了。
然而,这是老祖宗太初女帝定下的比试类目,已经挪过一回了。搁从前还没杨贵妃抽选名笏的那会儿,还是雷打不动的最后一场比试呢,规定人人都得参与。
照老祖宗的意思,无论天下是动荡还是承平,世家子弟们都得有武艺傍身。不分男女。甚至,越是身单力薄的深闺女子们,越该强身健体。
武不可废。
故而弄出这么个轻文重武、鼓励学子互相争夺的比试。
饶是沈凛,也是不好贸然改动。
下届燃灯会,还是应该提前让机筹处暗中把飞花令的牌子换下来,沈凛眼神轻轻掠过茶烟瓦雪图桌的那堆檀木牌。
没有木牌,自然也就不会抽中了。
听着女官宣读飞花令的规则,水月国的使臣有些坐不住了,忙不迭向须弥使了个眼色。
“小公主,您连比几场了,累不累呀?这些公子、小娘子们都年长您好几岁呢,您也别太勉强自己,小心经风受寒。听说前不久,峣峣阙就有许多闺秀病倒了呢。”又冲沈凛赔笑道,“不若请陛下施个恩典,这一场就免了吧?”
须弥殿下最不擅长这些诗书礼乐了,硬要脑袋空空地上场,不是白白惹人笑话?
“唔……”须弥闻弦歌而知雅意,狡黠地转了转金眸。
经过她的要求。
峣峣阙也临时给她刻了一块简易版的名笏,放入抽选之列。
见识了扶光在骑射上的表现,须弥又是心花怒放又是极度不甘。
喜的是她未来夫君所向披靡。她可打听过了,这些眼高于顶的贵女们对扶光觊觎已久,而这样一枝人人求而不得的蟾宫仙桂,却是她的囊中之物。如何能教人不志得意满。
不甘的是没能在扶光面前展露锋芒。
所以她后来又自请比了一场舞。
这回没顶替峣峣阙的斋生,以水月国的立场比的。
可笑那只肥鹤给她抽的对手也太弱了。峣峣阙的人是一个都没抽中,而那些国子监太学的男子么,又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般,不约而同地跳了剑舞。
她赢得都不尽兴呢。
于是,须弥干脆让女帝把她的名字也放入了比试之列。
好在女帝看似高高在上难以亲近,对她却很宠溺,轻松就应了。
本来她是准备轰轰烈烈地再夺个魁首的……
“唔,好像是有些累了,我就不逞强了。”须弥软软地笑了笑,露出两排洁白的贝齿,用湿漉漉的小鹿眼看向沈凛,期期艾艾道,“陛下……”
沈凛脸上还是那副不温不火的笑容,看了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