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荣凤玲从小便娇生惯养，性子骄纵，脾气也是数一数二的火爆。那林落霞赌她的气就算了，什么时候也轮到这种上不了台面的人来反驳自己。

她甩着袖子骂道：“我说话轮得到你一个小门小户的庶女反驳吗？”

“——好，精彩！”

人群中横生插入一男音，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太子云锦宸五皇子云戚正从外围场往这边踱步。五皇子拍着手掌，嘴边勾着笑，“荣妹妹好大的脾气，莫不是这天气燥热。惹得妹妹心烦。”

南国公小姐从小便常去皇后跟前请安，亲切到与众皇子称兄道妹的地步。

看到是五皇子过来，荣凤玲原本都露出了笑，但下一秒看到冷着面的太子，心里一缩，立马恭恭敬敬地行礼。

“太子殿下，五殿下！”

五皇子云戚是所有皇子中最和气的一个，平时也是无拘无束，他双手端起伏在栏杆处，眼眸含着盈盈笑意，“荣妹妹怎么发这么大的火，老远就听见妹妹声音了？”

荣凤玲说话不似刚才的趾高气扬，刻意摆出一副娇滴滴的面孔，“方才与人拌了两句嘴，不料惊扰到太子殿下和五哥哥，望殿下恕罪。”

“不碍事，不碍事，倒是与你拌嘴的这位姑娘看着眼生，是哪家的小姐？”云戚摆摆手，视线一转看向了垂着头的洛绾念。

洛绾念垂着头，恭敬行礼，“回五殿下......”

“回五殿下，她是下官家中内人。”

赶在她之前便有一道声音替她回答，听着声音熟悉，洛绾念垂着的头抬起，一眼便瞧见走来的霍淮书。

霍淮书身量纤细，缓步走了过来，抬起手给二人作揖，“太子殿下安好，五殿下安好。”

“霍大人成亲了？”云戚话中带着惊讶，忙从栏边离开，踱步过来，“本殿下怎么从未听说？”

他看向云锦宸，问道：“皇兄你知道？”

云锦宸颔首。霍家这桩婚事在京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只是前几日五皇子不在京中，所以才不知道。

既然是这样，云戚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霍淮书，随即贺喜道：“霍大人，恭喜，恭喜。”

霍淮书声音清冷，“多谢殿下。”

方才的吵闹好似就这么掀了过去，众人心口还没松口气呢，就见荣凤玲从亭中冲了出去，疾步上前，站到霍淮书面前，脸上已经挂满了泪珠，声音发颤，“淮书哥哥，你，为什么，为什么会娶她，她有什么好？”

霍淮书往后退了一步，拉开两人距离，他俊美的脸上面无异色，冷淡道：“荣小姐请自重。”

“你，你......”荣凤玲胸口似堵着一口浊气，指尖颤抖地指向他，“淮书哥哥，你竟如此狠心。”

说罢，撞开霍淮书头也不回的奔走。霍淮书被她撞了一下，身子却不偏不倚，甚至脸色都未变一下。

在场几名与荣大小姐相熟的闺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随著，也提着裙摆追了过去。

五皇子云戚环顾四周，感叹：“女子就是事多。”

言罢，望向云锦宸，道：“皇兄，我们走罢。”

他们原本是去更衣的，不曾想途径这边，听到这些吵闹便停下脚步听了一耳，恰好听到洛绾念那一句“若是无缘，嫁一匹夫与嫁高门有何不同”，云锦宸停下步子，云戚不明所以，偏头向着皇兄的视线望过去，便看到了这一幕。

从刚才起，云锦宸便不发一言，云戚还以为皇兄不喜欢这些个女子间的闲杂事，不料这时云锦宸却开口道：

“若是有缘那便是匹夫也是嫁的，若是无缘无分，嫁给高门贵子也一样苦痛难熬。”他缓缓将方才洛绾念所说一一复述，语调轻柔和缓，却无端的给人压力，狭长的眸子打过来压迫感十足。

“霍大人家世显赫，在朝又是重臣，这京城能有几家比得上霍家，姑娘这番言论莫不是受了什么委屈。”

这般家中秘事旁人怎地都议论不得，可眼前这人是太子，天潢贵胄，他什么话说不得？

二人隔着一段距离，洛绾念在亭院里头，他在外头。云锦宸淡淡地将目光扫过去，女子一袭粉衣，面容俏丽，眼眸低垂着，始终没有正眼看自己。

洛绾念垂眸，姿态恭敬，“太子殿下，民妇不是那个意思。”

云锦宸心中徒然升起不悦，眸光深谙。

恰时，霍淮书上前一步，刚好挡在了二人中间，他身材高大，年长太子十载，身量也更高些，“内人随口说的胡话，殿下莫怪，今日天气甚好，切莫因为小事扫了殿下的兴致。”

云锦宸看了眼他，而后面色变了变，压下心中怒气，道：“倒是本王多言了。”

他拂袖而去，云戚看了眼霍淮书，又看了眼走远的云锦宸，道：“霍大人回见。”说罢，疾步追了上去。

事情到这里算是结束了。

洛绾念悄然抬头，只远远看见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