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憋气,不吃亏
翌日,松柏村迎来了近日内,少见的阴云密布。
宋迢迢与顾成珏于家中用过早饭后,便同行来到食铺。
未曾想,食铺的门阶上,却端站着一尊门神。
金漱澜依旧怀抱着上次初见时随身的那柄宝剑,只是看那略微僵硬的姿势,俨然已是不知在门前守了几时。
虽说是定在了今日相见,但这金漱澜未免来的也太早了些。
有这样一尊大神坐镇,恐怕今日食铺是没法开张了。
宋迢迢心中这般想着,那厢,金漱澜见宋迢迢与顾成珏来此,已是端正起身,却只向宋迢迢躬身行礼,道:“宋小姐安。”
话音刚落,他上挑的狐狸眼,眼皮一掀,展露的眸光,上下扫量着顾成珏,状作漫不经心道:“顾小将军,你也别来无恙。”
闻言,顾成珏眸光上瞥,置若罔闻。
见此,金漱澜白皙的脸,险些挂不住血色,他轻咬下唇,冷哼一声:“顾成珏,你少目中无人。若不是你和宋小姐如今有了婚姻之实,我定将你……”
顾成珏脑内反复回想着那句婚姻之实,眸中却寒光一凛,玩味笑道:“金漱澜,你是还想凭你那方善于伤己的宝剑,想将我如何吗?”
语罢,顾成珏那双冷然的凤眸,居高临下的向下逼视着。
久经沙场者的浓重威压下,金漱澜纵使有千百个不情不愿,到底也遵循着趋利避害的本能,心有不甘地噤住了声。
见此,顾成珏垂下眸,淡笑一声,道:“我瞧金公子若肯将磨练嘴上功夫的时间,拿去打磨自己的三脚猫功夫,如今骨气,倒也不会是比嘴上要软上许多。”
恰时,心事重重的金振娇,正赶到食铺帮工。
她眼观过金漱澜,先是一怔,待闻听过顾成珏的这番话,便很快心明在此之前,此地又发生了何等自讨没趣的惨案。
金振娇虽未曾想过顾成珏也会有如此斗嘴之时,但眼望着金漱澜如炸毛的猫般意欲反唇相讥,却因实力不济,颤抖着唇几番欲言又止,当真不忍直视。
待金振娇向二人打过招呼后,她便忙上前拉过被气红了眼的金漱澜,低声道:“金漱澜,我瞧你是真不知道自己每每对上顾成珏就会变得脑袋空空,能不能不要再自讨没趣了?你难道忘了自己来到此处,到底是为何缘由?”
闻言,金漱澜紧闭双眸,平息着胸口戾气,恨声道:“那便进屋吧。”
宋迢迢眼瞧着金漱澜斗败的模样,与顾成珏一同迈进食铺。
期间,她抬眸瞧了一眼身侧云淡风轻的顾成珏。
那刻,顾成珏似有所感,向她垂眸浅笑。
那道眸光温然柔和,毫无之前将金漱澜气出内伤的影踪。
见此,宋迢迢低笑一声。
这样也好,不憋气,不吃亏。
进门后,宋迢迢与顾成珏坐于柜台后侧,清算着账本,而兄妹二人则各自坐在柜台前的木桌两侧。
几番交谈下,兄妹二人间,已是剑拔弩张。
金漱澜环抱着宝剑,冷声道:“金振娇,我记得书信中我说的很清楚,金家赈济救灾的前提,是你必须回金家。”
金振娇一拍桌案,气的牙根做痒:“那在书信中,我也将利害言明,你怎么这般冥顽不灵。”
金漱澜嗤笑一声:“我本就无心经商,但因听取你的建议,我会为家族做些表面功夫。但你也知道,你若不顺我的心意,那些所谓的小恩小惠也只会是敷衍的点到为止。”说到这,那双狐狸眼漫不经心地上抬,轻瞥她一眼,“你气什么?你若不放心金家,便自己回去接手。”
金振娇冷声道:“金漱澜,你以为让我回到金家,你便可以安心做个甩手掌柜,去做你的游侠梦了吗?我告诉你,这根本不可能。只要我一日身不由己,你便不能在金家的制约下随心所欲。”
闻言,金漱澜眼里闪过一丝挣扎,沉声道:“金振娇,你有什么可身不由己?你自幼便对此事颇感兴趣,年岁渐长,又精于此道,在家族中更是为父亲所看重的。只要你肯答应父亲,离那碍眼的赵怀安远一些。到时,父亲一声令下,你便能成为金家掌柜,你想做什么不能心想事成?而我呢?我已经逐步过了少年游的年纪,若再无法抽身,就要在父亲的安排下成婚生子,终了一生了。”说到这,金漱澜紧攥剑鞘,眸光暗敛。
宋迢迢闻听到此处,柳眉微蹙。
闻言,金振娇眸光扑闪,指尖紧扣桌角,半晌闷声道:“可是,既然身为游侠,侠之大者,为得就是匡扶正义。如今,旱灾当前,闹得民不聊生,你却以此对我相要挟,根本没有顾及到百姓疾苦,分明还像从前那般,就是小孩子过家家。”
金漱澜哑然片刻,又继而阴阳怪气的开口道:“我当然比不上你的赵大哥。若非他当初深明大义顶下我去参军,我早就驰骋疆场。如今,便不会连游侠也没得做,郁郁无所为,还受他的气。”语罢,他将眸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