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头

脚的。”

“当真？”

裴祉无言了片刻，道：“我也没钱，我骗你作甚？你武功比我好，若你砍手，我就得砍——”

“姑且信你。”祝余打断了裴祉晦气的展望，忙点了头。他站直给自己端了个气势出来，跟在裴祉后头走。若非裴祉心知他兜比脸干净，还真要被这个气势唬到。她笑笑，将身份名册递给了门口的人，那人扫了两眼，便又递了回去。

“他辨得出来吗？”

裴祉捏了凑过来的祝余一把，见他吃痛嘶了声往后站了站，才道：“你以为这里头几个人的身份是真的？”

祝余刚进去，就感受到了一股好闻的香风，他想了想，他皱着鼻子分辨了半天，勉勉强强闻到了些许松木的味道。

又往裴祉跟近凑了凑，小声问：“你喜欢这个味道吗？”

“还行。”裴祉不知道身边的祝余注意力怎么又跑到了香味上，但也不想扫了他的性质，于是也认真闻了闻，刚才道：“不算难闻，但也没有很喜欢。”

祝余闻言点点头，然后打量起来这个客栈。他进来之前瞧见这是个三层的奢靡的雅致小楼，进来以后却有些失望，这里头普普通通，也没什么人，只几个茶客在坐在窗边品茶，看起来和寻常客栈并没有太大的差别，至多是摆件值钱了些。

他正在心里狠狠抨击这“江湖第一楼”的虚假声誉，就瞧见一个穿金戴银却不显庸俗的貌美女人从柜台那里笑眯眯地迎了过来。女人看了眼两人便拉住了裴祉的手，娇声道：“不知客人是要打尖还是住店？”

裴祉笑笑，道：“娘子，我寻人来了。”

“就直接说吗？”祝余拽了下裴祉，他有点担心自己和裴祉会被打出去，“我虽没寻过人，但是我从前瞧见他们都是要对黑话的。”

裴祉拍了拍祝余的胳膊，然后偏过头轻声道：“无妨，那套黑话是给江湖人的，我与阿远并非武林中人，他不会这些，自然是直说了。”

“当真？”

“信我。”

见二人说了差不多，女人又捏了捏裴祉的手，见裴祉看向自己才又笑起来。

“寻人？”女人一双含情的杏眼盯着裴祉，“什么人呢？”她凑到裴祉耳边，声音柔柔的。

“找，寻我的人。”裴祉后撤了半步笑，“劳烦您了。”

“您随我来。”女人松开了裴祉的手，她的步子很轻，裙摆像莲花一样随着她的脚步绽开。裴祉拍了拍祝余，示意他跟着走。

这客栈外头奢靡，里头看着普通，祝余原当这客栈是外面光刚放下来的心，在女人一手推开了后门时又提了上去。客栈后门一开，便是一片烟波浩渺的荷塘，山石流水，无一不美。女人领着两人穿过水上的回廊，祝余四处看了看，不由得惊叹这一处巧夺天工的人造之景。

“早就听说过风月楼非同凡响，刚才看见前头还当是名不副实，却没想到自己还是孤陋寡闻了。”祝余赞叹不已，“我以前听人说，这里白玉作砖琉璃作瓦，还当是夸张之言，如今见了，才知道是自己没见过的东西太多太多。”

“哦，公子还知道风月楼什么？”女人听见祝余的感叹，回过身来询问，“奴家有些好奇，也不知外头是怎么传说我们风月楼的。”

“风月楼神秘的紧。”祝余笑起来，“我又能知道多少呢，不过听了两句江湖传闻罢了。”陪了两声笑，他又拽了拽裴祉，小声说：“我觉得这里有些怪。”

“哪里？”裴祉余光落在祝余身上。

“不知。”祝余皱着眉说，他吸了口气，嘶了声，目光扫过四周，轻声道，“虽不知道哪里怪，但就是怪。”

她似安抚一样，又拍了拍祝余的胳膊道：“没事，我在的。”裴祉从前来过这里，那时她在这里同人赌了一天，手里不知道丢出来了多少黄金和街铺，也许赢了一条街，又或是输了一条街，她也记不清了，很模糊的过去在这里悄然又生出了些清晰感来。

“这边。”女人笑起来，在珠帘前停住了脚步，“您同里头接引您的人说，是寻那位娄先生的就好了。”

裴祉点点头，正欲掀开珠帘却有另一只手替她掀了。

“方便。”祝余道。

祝余又好奇，他问：“阿远不姓裴吗？他是叫娄远，而不是裴远？”

“对。”裴祉点点头，解释说，“他不是裴家的家仆，所以不姓裴。”见祝余面露疑惑，于是她解释道：“我有恩于娄远，所以他一直跟在我身边。”她很快走进了珠帘后的风月楼。

“娘子这边走。”是一个小童来引路，“您是来寻娄先生的吗？”

“是。”

两人跟着小童从水上玉莲踏过。

裴祉听着耳边和谐的乐声，不由感慨这风月楼许多年如一日的追求。每一处都尽善尽美，叫人挑不出半分错处，不愧是千金难住一晚的江湖第一名楼。

而祝余正被满地的奇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