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毒不食子（二）

至于她完全死亡前，关于唐万苓和秦韵对话的画面，被强大的磁场波动所干扰辐射到，突然出现雪花一片，发出一阵长一阵短的“哔啵哔啵”声，过了好一会儿，才又恢复了正常。

......

老神在在的秦韵，并不急于开口表态，她在等，等唐万苓耐心告罄，向自己妥协。

唐万苓不动声色，也在暗中观察着秦韵的神情，见她面色尚好，但眉间隐有焦色，想到自家老爷说的话：“速战速决，切忌犹疑。”

眼尾余光不再去看沈玉娇的尸体，她狠了狠心，便道：“你们留她一个全尸，而且一应丧葬仪式准备妥当，将人以你刘氏宗子之正妻位下葬——”唐万苓故意拖长了尾音，表现得更加漫不经心，“让我猜一猜，那个小儿，怕是快要不行了吧。”

她口中的小儿，指的是塞给沈玉娇逼迫她养在膝下的那个孩子。

唐万苓最后扫了眼沈玉娇的尸体，沉声道：“用我沈氏女的魂魄，换你刘氏从此再无绝后危机。”

秦韵从对方咬牙切齿挤出来的话中，听出了破釜沉舟的意味，而最后的苦果，却不是他们活着的人所能承担的。

沈玉娇，真成了一颗完完全全的弃子了。

眼睛微眯，秦韵不由得重新打量起了唐万苓，嘴角的浅笑意味不明。

虎毒尚且不食子啊......

“这笔买卖，怎么看，你刘氏怎么都亏不了吧？”

如此绝情绝义的话说完，这阵子压在唐万苓肩上的担子，好似一下便消失于无形了，心头像是松了一口气，在此刻，整个人都轻快了不少。

她最后又再补了一剂猛药：“大卫的军队就要来了，若是......过了头七，便真就无可挽回了。”

秦韵没想到唐万苓连这个都打探到了。

不过想想也是，那些与蒋氏联姻的权贵，无论各种缘由，有心人仔细推断，也能知道大多都是昌盛一时，却因子嗣不丰而逐渐走向没落的氏族。

她想了想，便也顺着唐万苓的话，稍微软了态度，但出口的话依旧强势：“寻聆筝不能给你。”

唐万苓勃然：“你！”

秦韵抬掌打断了她的话：“但是，我们刘家承诺出人出力，寻灵诀上的姓名，由你们沈氏任意填写，我们势必竭尽全力，直到找到为止。”

她伸出一只手：“我代表族中做主，给你五张寻灵诀，无论何时何地，皆有效力。”

“但是，”她的眼睛像把危险的钩子，锋利而冰寒，“你回去告诉蒋氏的人，这孩子的魂魄，必须由这孩子的祖母，亲手镇压在我刘氏指定的陵穴里。”

沉闷而肃穆的灵堂里，安静得落针可闻，一盏茶过后，才听见一道深幽却透着淡淡凄凉的声音：“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