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愧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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孜月拂了挡在身前的胳膊,上前走去,上了木阶,将食盒搁在书案上,又见书案有些杂乱,娴熟收拾了起来。

屋门“吱呀”一声,刀琴背着包袱走入。

孜月收拾好桌案,转身回头看去,见是刀琴,温和一笑,问:“怎么背着包袱?”

刀琴嘿嘿一笑,“主子让我去给姑娘寻件黄色绣,绣月牙的鹤氅。”将包袱取下,递给谢危,待被接过,缓缓的出了门去。

孜月哑然地看了一会,方呆呆地说:“谢谢刀琴。”

可人早已离去。

谢危便朝她招手,道:“过来。”

姜孜月对他说:“居安,不能这样招招手,就让旁人到你的身边,这像是逗小狗的,看着十分的不礼貌。”

这世间哪里有学生教训老师的道理呢?

谢危将包袱打开,取出里面的地物什——那是一件有着洁白毛领,毛领下方系着三颗鎏金刻着精巧鸟儿模样的扣子,鹅黄色的鹤氅,里面是厚实的绒毛,外面是绣着海棠花朝月纹的丝绸,绣纹栩栩如生,像是苏绣;精巧华美。

谢危慢慢道:“穿上吧,当是今年的生辰礼。”

孜月顿然惊愣地去凝望他。

谢危仿若未觉,将手中鹤氅仔细抖开,抬了眼,淡淡道:“愣着做什么?”

她还是不曾动。

两人对视良久,姜孜月叹了一声气:“居安,这太过奢华了。”

奢华了。

于是谢危下意识地摸了摸手中的鹤氅,他上前几步,走至孜月的面前,也这样将鹤氅捧到了孜月的面前,他语含希翼地对她道:“生辰礼。”

“居安……”孜月看着他这样,心就仿若被被刀割针扎,愈发的疼。

他还是温柔注视着她柔润的眉眼,唇边也缓缓扯出个期望的笑来,对她说:“这是,你十九岁的生辰礼。”

今夜已然是冬至了。

姜府却无人记得她的生辰。自她被接回京师开始,便再没过过生辰,只因父母不在意,姊妹不知晓,她亦不愿意再提。

可从前明明不是这样的的……

孜月想起了在曲江的日子,她和谢危相处最为惬意的日子,祖父母还在世时的日子:小时候,她最爱明亮之物,她是家中长女,祖父母在世时最为爱她,便是想要深海明珠,也会花费重金为她寻来,摆放在曲江的屋子中照明。捡到谢危之后,她也最爱在谢危的穿衣上琢磨,每日寻来的,或珍珠或暖玉镶嵌的发冠,或丝绸锦缎编织的平安结,亦或寻来上好绸缎,用金线绣上几多河莲或是菊花……

十六岁之前,孜月的生辰礼从来都是热闹欢笑的,有曲江的好友为她庆生,有长辈来为她写祝词,她拉着谢危的手掌,跟在祖父母的身后,在院子的荷塘边共同赏看着天幕中炸开的各色烟花。

谢危还是初现少年意气的时候,较她大上四五年岁,十六岁前,她被祖父母娇惯,虽待他好,嘴上却不饶人——她与谢危同桌而食,见他受伤筷子都握不稳而落地时,哼哼唧唧的嘟囔他:“怎么这么笨呀。”

可下一刻,又会傲娇的拿起碗和勺子给他喂饭,边喂边冲他做鬼脸。

但那时她自觉不曾有愧于他。

数年来,萦绕于心头的愧疚,不过是同他玩闹陪伴了七年八载之后,祖父母长辞于世,父母说着念她的紧,带她连夜离开了曲江。

恰好冬至日,是她生辰的那一日,曲江落了雪。

父母亲不顾她伤心难过,半哄半强迫地扯她上了马车。

车轱辘滚滚而行,她哭着挣脱母亲紧搂的手臂,去扒车窗,身子也探出一半,哭着嚷:“奶奶……爷爷……”

后来,车行到了半路,她失魂落魄,不愿说话,陌生的母亲看起来想与她拉进一些关系,递给了她一个玫瑰香饼,说着:“这是娘亲手做的,女儿家的应该最喜欢吃甜的了。”可是她不喜欢吃甜的,她也讨厌用玫瑰做的仍何东西。

她侧过头,把头埋进□□,心里想起了祖母临终前,祖母摸着她的手,哄她说:“乖乖儿,别哭,别哭……”可是说完之后,祖母却哭了,祖母流着泪,疼惜的看着跪在床边的孜月,摸着她的脸,哽咽着对她叮嘱说:“祖母此后不在了,可不能再跟往常一样,不听话,总一个人往外跑,也不能光顾着晒着太阳画画,不去吃饭,等我去了,你娘就该来接你回京师了,那是个繁华的地儿,回了那,记住了,跟父母亲近些,你从小到大不在他们身边,若不乖巧些,身后就没人了……月儿,乖一些,听话些……”

以后,她就是一个人了。

孜月谨记着祖母叮嘱的话,深呼了几口气,把脑袋从□□仰起来,第一次叫:“娘……饼给我吧。”母亲连着唉了两声,把玫瑰香饼递到她手里,疼惜地看着她吃。

被眼泪沾染上的玫瑰香饼,咸咸的,一点都不甜了。可是吃着吃着,孜月却想起——那一日,她已连夜跪于灵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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