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嫔(修)
某一刻,他对身边所有人都滋生恶念,尤其是这一位处处压他一头的四皇弟。
他要夺走属于陆无宥的一切,哪怕目光只落一瞬,他也要抢过来。
陆文靳偏头凝着唐姈,方才种种,却又仿佛将他拉回与母妃朝夕相处的那段日子,如今回想起来,虽然艰难落魄,却好似是唯一的温暖。
母妃也曾在昏暗的烛火下,替他一针一线缝制衣裳。
“你受委屈为何不跟朕说?”
唐姈咬着唇道:“嫔妾不愿陛下为难,是嫔妾有错在先,不该在御花园冲撞丽妃娘娘。”
陆文靳不是不清楚丽妃的性子,她仗着诞下皇嗣,素来跋扈,因陆文靳只有这一个皇子,总会给她几分薄面,故而对于此事轻拿轻放,如今看来,确实委屈了唐姈。
“傻姑娘,你处处为朕着想,倒叫朕于心不忍。”
初纭适时补上:“主子不是傻,是心里记挂陛下。”
“初纭!”唐姈又气又羞,“陛下面前,由得你胡言乱语!”
美人云鬓散乱,长睫乱颤,粉腮微微泛红,双眸蕴染成雾。她身上穿的极少,薄薄一件素白中衣朦胧包裹着玲珑的娇躯,乌发如泼墨般披泻凌乱,衬得她如玉的肌肤愈发白皙,当真是华容婀娜,柳腰花态,无不勾勒出一抹楚楚动人。
陆文靳忍不住心中一荡,伸手抚向她的脸颊,他的手指冰凉,唐姈温软颤栗,“陛下……”
他爱极她这副不堪折的模样,伸手就要将她揽过。
唐姈从他手中轻轻挣脱,往一旁躲去,“陛下,嫔妾的腿还未好,疼……”
陆文靳伸在半空的手一顿。他虽是风流,但并不下流。再者,男欢女爱讲究的是你情我愿,抱个病怏怏的女人也不尽兴。
更何况,陆文靳如今对唐姈正在兴头上。他觉得一个人好时,千般万般都好,也乐意纵着她的性子。
就连她此刻的婉转拒绝,都变成一种小乐趣。就像玫瑰带刺,极易伤人,但若想采撷这枝玫瑰,便不会在乎被其刺伤。
陆文靳的手按在她的肩头:“你好好休息,朕命日再来瞧你。”
当夜,流水似的礼物被抬进了永宁宫。
奇珍异宝,古玩字画,最为名贵的还有一些罕见的贡物。灵芝、龙涎香、冬虫夏草、雪莲、鹿茸,应有尽有,目不暇接。
而后几日,他夜夜留宿永宁宫。
起初,陆文靳只觉唐姈似一朵既娇且媚的解语花。
他伏在案前批阅奏折时,她会陪在一旁煮茶研墨;他酒后微醺倚在卧榻睡意沉沉时,她则为其煮上解酒茶,轻轻盖上薄毯,生怕将他惊扰;斜阳下,她含羞带怯的望着他,仿佛时间亦为之凝固。
可有时候,明明她的目光凝着他,却又仿佛在透过他瞧着旁人。
她从未对他主动过,都是陆文靳先去找她,若即若离的像只独来独往的猫。
后宫的女人都是她的赝品,唯独唐姈最不像,他却偏偏心甘情愿的纵着。
又是一夜温存。
夜尽天明,唐姈猫儿似的蜷在角落,陆文靳坐在她身旁,痴痴看着她,忽然低声一唤:“梁秋,传旨。”
梁秋垂首上前。
陆文靳:“唐氏端娴温婉,秉性柔嘉,着,册封为静嫔。还有,让丽妃继续闭门思过,抄女则一百遍。”
梁秋惊讶:“奴才遵旨。”
这唐美人入宫还不到三月,连连晋升,这速度如坐了登云梯,真真是可怕,只怕消息传出,后宫又要不安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