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钰,你怎么来了
云潇沉默不语。
苏斐然扭头看向他,轻笑道:“慌什么,你家世子我不是还在这儿,去把令牌拿回来,那可是表兄御赐,不能随随便便赠人。”
“是。”他面无表情的应声,临走前,他将一条崭新的方巾递给苏斐然,“爷,你还是带上吧。”他大有你不带上,我就不走的执拗。
苏斐然挑挑眉,伸手接过方巾带上后,云潇才放心转身去找颖州郡守。
云潇找到郡守,细细询问下,才知道刚刚令牌已经回到世子身上了。又被世子爷给耍了,云潇平时冷漠的脸色难得出现了龟裂。
支开云潇后,苏斐然脸上笑容逐渐消失,踱步走近周遭的大帐。
帐外,苏斐然被拦在了外面。
“站住,这里闲人免进。”铁骑兵呵斥道。
苏斐然拿出令牌丢给他,凌冽道:“现在我能进去了吗?”
铁骑兵接住,低头看了看,猛得抬头看向苏斐然,“大人请。”
他恭敬地让开,退到一旁。
医棚内的大夫才刚刚坐下,聚在一起商量着这次疫病,茶杯正冒着滋滋热气。
苏斐然撩开布帘时,声音戛然而止,众人扭头看向他,有人试探性地疑惑问道:“您就是郡守说的那位大人吗?”
苏斐然愣了愣,这好像也不用他自我介绍了,那老头儿把锅都甩给他背了,怪不得跑那么快。
“照大夫你这么说,那或许应该是我。”苏斐然语气认真。
所以到底你是不是那位大人啊,众人头上不约而同地冒出问号。
苏斐然自顾自的走到空椅前,坐下去后,才发现他们还在呆头呆脑的盯着他,无奈地叹口气,“大夫你们坐啊,别拘束。”
这是拘不拘束的问题吗?开始说话那位大夫嘴角抽了抽,“大人,小人就不坐了,还是正事要紧。”
苏斐然撑着头,示意他把话继续说下去。
那人怔住,这位大人吊儿郎当的,真的能行吗?别是哪家的公子哥过来玩的吧。
死马当活马医吧,至少这位大人来了,颖州城外的百姓们有机会得救了。
半响,他还是接着说,“大人,草民认为这次的疫病是涝灾加上尸体处理不当引起的,我们……”
苏斐然皱了皱眉头,抬手道:“打断一下,大夫您直说有没有医治的法子。”
他满头黑线,但也低下头狼狈道:“暂时除了将患病的人阻隔起来,还没有其他办法。”
苏斐然点点头,果然和预料中的一样,“那麻烦大夫们帮忙诊断哪些人可能已经患病,我会派将士们来协助你们的。”
他起身,快拉开帘子的一瞬间,顿了顿,“大夫你们,是自愿来的吗?如果不是,可以与我说,几天后若是没有染上疫病,我就派人送你们回去。”
众人面面相觑,有人颤颤巍巍地举了举手,“大人,小人想回去。”
陆陆续续又有两三人举手,“大人,我也想回去。”“大人,我……”
苏斐然点点头,叫上帐外的士兵带这几人去了离难民较远的大帐。
苏斐然离开之际。
帐内,刚刚回话那位大夫叫住了他,“大人,我们人手本来就不够,现在又走了几人,这不是拿人命开玩笑吗?”
苏斐然瞥他一眼,“不会。”随即扭头离去。
一出去,云潇已经站在帐外等着他了。
苏斐然正了正神色,慢慢走向他,与他擦肩而过,云潇开口劝道:“爷下次不要再支开我了,我这条命本来就是世子你的。”
听语气,果然还是生气了。苏斐然摆摆手,嘴角含笑,“云潇说这种话真的太让人误会了,下次咱还是别说了,至于你的命自然是你自己的。”
他拍了拍云潇肩头,慢慢离开。
月色洒在二人身后。
未几,苏斐然立在帐内的榻前,旁边还站着云潇。
他深叹口气,“云潇,你家世子我要就寝了,放心,你现在就是想走也走不了,快回去睡吧。”
云潇面无表情地点点头,老实转身走了。
两日后的夜晚。
苏斐然带着云潇忙的脚不沾地,疫病不过几日,就开始迅速爆发。
好不容易控制住疫病蔓延,他揉着头,坐在椅子上,“云潇,你先回去歇着,一会还有得忙。”
“是。”
云潇退下后,苏斐然放松地仰躺在椅子上,闭眼沉思。
沈暮白必须留在徽州稳住林平那几个家伙,前日发现疫情后,他就让大夫把症状写下,传了信,但愿还来得及。
这几日他俩实在太忙了,无暇顾及其他,但是颖州郡守怎么不见他人影。
苏斐然猛得睁开眼,这时候士兵在帐外,恭声道:“大人,城外有自称是从京城来赈灾的官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