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猫同命
了愣,心上炸开火星,跳动声震如擂鼓。他是个粗人,说不出什么夸人,只觉好看,真好看,人出了老远眼神还黏在上边。
“哟,看到天鹅了?刚听人说,这可是松山药馆的药侍们,个个不仅长得好看还识字。甭想了,咱们这种泥腿子一辈子都和人家沾不上边。”李旺靠过来狠戳丢了魂的兄弟,这可不兴做梦。
而今却是宋兆冷静地掏尽盖新房的钱,妄想和城里来的天鹅白头到老。总要试试,他认定了的事就定要做。
不知多久,男人粗重的呼吸渐渐匀称,薛栀宁支起身,轻唤一声宋兆,没人应。
她小心放下被子,拢起衣裳欲跨过男人下床,不想一只手悄无声息拉住她,“你去哪儿?”
薛栀宁身体僵住,缓缓移过头,“我睡不着。”
“睡不着那就做点别的事。”男人的粗手钻进衣里,一路向上。
他要做什么?薛栀宁心生不好的预感,抖着身体找回声音,“你别,别弄我,我现在就睡。”
男人手还是未停,继续向上攻去,一路磨擦带起微痒,薛栀宁的身子抖得更厉害了。
“我真不乱动了,这次绕了我好不好?”男人的手已渐趋她那处,薛栀宁真正感到惧怕,话里已带哽咽。
“我真不了。”
面对一张梨花带雨的脸,宋兆终于软了心,停下手上的动作,无声看着女人乖乖迈着猫步钻回被窝,裹着被子滚到旁边背对着他。
宋兆收回目光闭上眼,驯人同驯狗大差不差,若是对小东西太好,只会养大心想着跑,太差也不行,软硬兼施才可。
*
天光顺着窗隙照进,薛栀宁揉揉眼醒来,身边空荡荡,宋兆没在。
耷着布鞋去开门,门不动。她使劲推,还是不动,倒是铁链震动哐啷哐啷。
薛栀宁白着脸,他这是将自己锁起来了。
“宋兆,宋兆,宋兆!”
她声声唤着,只有平安在外应和她。
她何有要跑的举动,宋兆就是不信她。被贩子强押上车,一路和其他女子困在狭小的马车里的绝望再度卷土重来。
她不要,她要旭日和微风,不要困在这方囚牢。薛栀宁抱膝坐在地上,泪混着辛酸入嘴,她不是什么阿猫阿狗,是堂堂正正的人,不该总被关着。
杀了他、弄废他的想法在脑中浮现又被摁下去,在寂寥无声的房里,无数见不得人的想法暗中滋生。
天色越来越亮,金光也撒进土房。碗碰锅甩的声音响起,是他回来了。薛栀宁惊动,起身贴门竖耳细听着男人走近又走远的脚步,心情起起伏伏。她心动一瞬,怀着微弱的希望,屈手唤了声宋兆,外边的动静停滞一息又复起。
那点希望跌到灰尘里,薛栀宁抬手扇了自己一巴掌。她在想什么,天真以为宋兆会轻易放她自由,属实愚蠢到无药可救。
薛栀宁拍拍身上的灰尘,躺回床上直溜溜盯着屋顶厚厚簇簇的茅草,想着要是一把火从上面烧下来就好了。
梭梭铁链解开声,还有猫叫声混杂其中。
薛栀宁不动,屏起听着门开动的吱呀声,男人将什么哐地扔到地上,随即一声尖利的猫叫。
他在做甚,薛栀宁好奇但克制自己保持住出一副死鱼样。他不让她顺心,他也别想好过。
“起来,吃饭了。”
薛栀宁还是不理,一肚子的气和憋屈,谁爱吃谁吃,她可半点没胃口。
“叮当”,男人将碗放下。
屋里一张桌子都没有,他能放哪儿?想来只有放木黄衣柜的顶上。
薛栀宁心想着,下一刻被男人蛮力扯起来揽入怀中。
不想和他多说话,薛栀宁立即闭上眼,不想男人直直用手撑开她眼皮。眼皮被用力翻动的痛感使得薛栀宁不得不睁开眼,怒视罪魁祸首,他这手真贱!
“不吃饭,你是想吃些别的吗?”宋兆恶劣地将大拇指伸到薛栀宁嘴边,女人倒是机灵,死死咬住牙关。
僵持下,宋兆率先缩回手指,不料薛栀宁眯眼启朱唇,一口唾液吐到他衣上。
倒有脾气,宋兆望向炸了毛的薛栀宁,忍住笑意,端过饭强行塞到她手上,“待会我过来收碗。不吃干净,我就一口一口喂你。”
他走过地上那一团在张动的麻袋,一只手探入其中,窸窣一阵拎起巴掌大的猫崽转向薛栀宁,“白天我要出去打猎,这段时日就由它陪你好了。”
猫崽孱弱地斯叫着,它的脖颈被男人握着,奋力挣脱不得,就像薛栀宁一样,也不知是不是男人打早就从母猫身边将它强行捉来。
薛栀宁心生不忍,纵使不愿还是柔声向男人屈服:“我一个人好好待着,你放了它吧。”
宋兆咻地放下猫,在合上门的那一刻才回复。
“关一段时间就好了,这些畜生都这样,关久了就离不开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