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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褐色双眸中少了往日的清冷的疏离,浓密羽睫颤动的弧度都充盈着易碎的脆弱感。
“不知道,可能吧。”他说着,突然又别过头去剧烈的咳嗽。
余笙听着都觉得难受,这下更愧疚的不行了吗,试图安慰道:“其实我觉得这副画也很好啦,你想如果画的烂,怎么可能来参展呢,还是这么大规模的画展,真的很厉害啦......”
听了这话,程焰回过头。
两个人四目相对,余笙真诚的点了点头,为了让自己的话听起来更可信,抬起一只手冲着他竖了竖大拇指。
“那倒也不是因为这个,其实这个馆是我们家出钱建的。”
程焰笑了下,轻描淡写的回答。
余笙沉默着把手放下。
果然,她对财富用途的想象空间还是太保守了。
哑口无言,真的哑口无言。
“这个展其实一般。”程焰看着她瘪起嘴,被逗的一乐,又不敢表现的太明显,知道再笑她又要生气了,主动换了个话题聊:“你很喜欢看画展吗?”
“嗯。”余笙点点头,提到这个,话匣子也打开了一点:“我之前学过一点,就蛮喜欢看的。”
话了,不忘谦虚道:“不过我水平比较垃圾,一般都是看个热闹啦。”
“我是美术生。”程焰自然而然的接过话。
第一次知道这件事,意料之外,又觉得莫名很合理,余笙惊异的捂了捂嘴巴。
即便这样,女孩眼睛里亮起的光也透露了难掩的心事,程焰微怔,似乎没想到她是这种反应,还没来得及开口,手腕就被抓住。
“哇,你竟然是美术生,好厉害。”余笙似乎很激动,两只手握着他的腕子晃了晃,彻底打开了表达欲:“我一直都觉得美术生很厉害,我高中时候就一直很想去学美术,但是我妈妈不同意,所以我最后才去了盛师大......”
说完,余笙抬眼去看程焰。
她拉住的少年好像被定了身一般,就这样直愣愣的看着自己没反应,挨得这样近了,余笙发觉他就连唇瓣都是苍白的、看不出血色,耳廓倒是红的不太正常。
掌心之下程焰和她相贴的皮肤,也烫的异常。
“程焰,你是不是真的发烧了。”余笙蹙眉,收起玩笑的态度,认真发问。
“我......”程焰神色还是不自然的僵硬,讲话也变得支支吾吾,余笙全当他烧傻了,直接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烫的吓人。
想起之前几次见到程焰,冰天雪地里他也总是单薄的一件t恤或衬衣,不生病才怪呢。
余笙眉间皱的更紧,语气重了些:“肯定是发烧了,你自己不觉得难受吗。”
“抱歉。”程焰眼睫动了动,声音低下去,整个人显得更可怜更委屈了。
“跟我道歉干嘛呀。”余笙心又软了一块,抱怨道:“你家里人也太粗心了点,你现在可是高三......最关键的时候,怎么不多照顾你一点呢。”
“他们没时间管我的,公司很忙。”程焰说话的声音更低了一些:“我有个哥哥,他比我出色很多,就算有了时间......大家也都只会关心他的。”
这些话落在余笙的耳朵里,根本就是一场豪门兄弟因为父母偏心而反目成仇的伦理大剧。
但千错万错,程焰又有什么错呢,他还只是个高中生而已。
不理解的事有多了一件,余笙酷爱打抱不平的毛病又犯了,干脆画展都不看了,拉起程焰的手就向外走。
少年很顺从,乖乖的跟着她。
走了几步才问:“去哪?”
“医院呀,你再烧下去就要烧傻了。”余笙的语气里还有带着平息不下去的怒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时也不忘给程焰做心理疏导:“你千万不要难过,真的,这是你父母的失职,不是你的错。”
“你看你,长的又帅,个子又高,又有钱,还会画画,你这么完美的人,肯定很多人爱你的。”
话音落,她听见程焰的反问——
“那你呢。”
余笙脚步滞住一瞬,回身。
两个人已经走到了出口附近,室外的自然光和展馆内冷光的交界地带,极与极的温度差与面前的少年如出一辙。
明明有着足够张扬的美貌,也总在做着与刻板规矩背道而驰的叛逆行径,那双眼睛里却始终凌冽如蕴着一团千年不化的寒冰。
大概也归因于此,即便他主动说出再多暧昧又奇怪的话,只要对上一眼,听者也一定会成为那个缴械投降主动反省的人。
就像现在。
“我也很欣赏你。”余笙不敢再看他,含糊换了个说辞,又慌乱转过身去拉着他继续走。
复杂又奇怪的心情一直持续到了踏出展厅大门的前一瞬。
临到出门前,余笙还是惋惜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