扰人之事
人一人一个位置,旨不在下棋,而是在八卦上。
听到了王娘的声音,俩人的谈笑声还没断,却见王娘一个人慌慌张张地跑过来,官师衔拿着刚沏好的茶递给王娘:
“怎么了?慢点说。”
一面上拿手摁住暴躁的岑玉京,示意她冷静。
“殿下收了冉公子到主殿内居住,被沈都尉知晓了,沈都尉之前就与殿下有过节,这一听,立马炸开了火,眼下正往主殿里想要找殿下要个说法。右缇侍卫和左伶侍卫已经到了。老奴想着,两位大人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过去打打圆场,事情也好有个台阶下。”
“我还以为多大的事?他能闹出些什么?”岑玉京看了一眼官师衔,俩人相视一笑,慢悠悠的起身,说道:
“行,我俩跟你去,但我们也不着急,慢慢走,你也好缓缓气子,在云镜身边做事,多沾沾光,别大惊小怪的。”
“老奴一时心慌,毕竟这沈都尉是当朝皇后的胞弟,老奴也拿不准殿下对沈都尉的态度,难免失态了。”
王娘有些舒气,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汗,听到岑玉京和官师衔的意思,心里的惊慌少了一半,才淡淡缓气。
“你还不了解云镜?”
“了解的,殿下向来说一不二。”王娘继续回答,又加了一句话:“说来是殿下的逆鳞,老奴本不该多言,但两位大人都知道,殿下对陛下言听计从,陛下又独宠皇后娘娘,这沈都尉是皇后家的,老奴真不敢拿以往的行事作风去揣测殿下对沈都尉的态度。”
“确实是,云镜对皇帝,一直很温顺。但说到底,云镜也是皇女,也不是谁都能吆五喝六的。你放心,除非御驾亲临,云镜绝不会落于下风。”
“有大人这些话,老奴就放心了。”
*
“鲛人呢?我问你,鲛人呢?!”
沈都尉厉声呵斥,整个人如同鬼魅一样,散发着骇人的气息。
大殿本就空荡威严,这厉声的呵斥在大殿里面卷起阵阵回音,让冬日里面增添了阴凉,连房间里面的小炭火都炸开了花。
云镜正在案板上,写着字,听着这些呕哑嘲哳之声,只当是狗吠,继续写着字。
她不理他,不说话,就想看看这沈攸究竟能在这里嘶吼到什么时候?
“云镜!”
“别吵。”她淡然说。
“云镜!我问你,鲛人呢?”
云镜停了笔,抬眸看他,清冷的眸子多了丝轻蔑。
她不理他,继续写。
沈都尉,和云镜,说来有些渊源。
沈都尉本名沈攸,是当朝皇后沈婉的亲弟弟,沈家家大业大,借着皇后沈婉之名成为皇亲国戚之后,家族更为显赫,沈攸也由着家族的势力护航,升任都尉。
沈家在京师一路青云直上,一时间风光无限,为了维持家族荣光,竟然把主意打到了云镜身上,想要让沈攸迎娶云镜,亲上加亲,巩固家族地位。
王兄亦是糊涂,自从娶了沈婉过后,整个人如同被下蛊了一样,事事都听从沈婉的意思,居然借着叙旧的名义,办了场家宴,实则是为了劝说云镜,嫁给沈攸。
云镜自然不从,俩人一路争吵,一路起冲突,直到现在,都没有个缓和的意思。
云镜倒也不为这些事情烦心,她有很多事情可以做,比如攻打州域,比如收复天下,反正兵权在手,再去找个天高皇帝远的地方,远离这些宫中糟心事。
谁成想到,自己刚拿下了邴州,王兄就找了个由头,把自己□□了,还让沈都尉来亲自当这个□□人。
说着□□,实则给他们创造机会培养感情。
这不是纯纯来恶心人吗?
她当然不干。
终归是钦差,她也不好意思正面与沈攸对着刚,便找了个更恶心人的事情,让大家都不得好过。
沈攸怒气正盛,她倒也不急,慢条斯理地写完了文书,才放下了笔:
“吵什么?哪儿还有个贵族的气质?行为端正知礼,你是全忘了?”
云镜冷着脸,淡定地放下了书,冷笑了一声,说道:“终归是个粗鄙之人,规矩学的不太好。”
“云镜,我只问你,鲛人在哪儿?”沈攸咬牙切齿,只恨不得把炆池撕成碎片,一双眼睛通红。
“你可以去找,这邴州这么大,随便找,我又没拦着。”云镜走下台子,淡定的一步步往着沈攸走去。
“而且……不要再刺史府发这个脾气,沈攸,本王告诉你,你目前还没有这个资格同本王这样说话,别太把自己当回事。”
她觉得又好笑又恶心。
自小的时候,她便与王兄一同长大,俩人相互扶持直到现在,整个天下有一半天下是自己的。
可所有的变故,都在王兄娶了沈婉开始,不,具体来说,不是娶了沈婉,而是沈婉生下了王兄的皇子,云乾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