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计谋
回到小院时天已拂晓,萧无折朝宋白露的小腿伤口处洒下金疮药,小心地绑上绷带,把疼痛减到最小,叮嘱道:“三天内注意不要碰水。”
盯着轻柔动作少年乌黑的后脑勺,宋白露轻轻点头。
少年走进厨房,简单做了一碗粥,和第一次来这个院子煮的一样,简单的白米在温热的水中爆开,尝起来软糯清甜,适合长途跋涉的人。
宋白露接过他递来的清粥,除了白色便没有其他,把它放在手上没喝,而是开心地指着门口的一块地,告诉他一个好消息,眼睛亮晶晶的,像是求人夸奖的小狗狗。
“看,我在那里撒了青菜的种子,等再过几周,我们喝白粥的时候就可以有小配菜了。”
种子是和苏泉逛街看见买的,也是昨天趁他做菜时撒的。
“很厉害。”萧无折坐在椅子上眯着眼睛喝粥,也没看那块地,只是随意地夸奖,身上的温度正常,烧应该退全了,想着来寒洲的目的,现在他应该去和苏禾商讨对策。
“我待会要出去,如果有事就来望天楼找我。”
萧无折说完放下碗便离开了,只剩宋白露一个人愣愣地喝着粥看着他远去的背影。
好着急啊,什么事情啊?
素净的苏府今天迎来一位对苏禾而言的不速之客。
四方的院厅里腾腾而起茶香,香味扑鼻而来。
寒洲人爱茶,苏禾也不例外,其中桂花茶犹甚。
外头开着桂花,里面品着桂花茶,一场关于温家的阴谋正在形成。
“扶持温兴为温家族长,此人固步自封,不堪大任,温家在他手上,岁长必败。”少年的嗓音独特,带着一抹冷清。
“温家族长亦知晓该人不堪大任,何必选他。”苏禾问。
“温家信奉血缘,这代温家子弟中便只有温兴及温珏二子,孙辈的年纪太小,不会考虑。”
温家人从小护短,对族内子弟娇纵宠爱,但有着严苛的长子继承制,无人敢挑战它的权威,一旦涉及继承步骤的阴谋诡计,所有涉及者除去长子都会受到惩罚,轻者逐出族门,重者杀。
命运和责任从出生那刻起便已确定,故不是长子的温兴和温珏从来没有被人重视过,或者说想过温家家族的重任会担负在自己身上。
温珏上进,愿意出去闯荡一番事业,可惜身子骨弱,无处可去;温兴则是实打实的温家玩乐公子,成天东逛西走,却又天天自命不凡。
温家的一切都有迹可循,有始有终,除去那一场风暴。
五年前,温家长子,未来的温家继承人,温安双生子的亲生父亲温卿携带妻子鸢氏乘上一艘由寒洲开往江南的船只,遇到河盗坠入河中。
温家大震,连忙派出数不胜数的家丁和官兵去寻找踪迹,可惜天不尽人意,两人的尸体在下游的一处河边丛草中发现,身体被河水泡得膨胀开,模样可怖,怕吓到小孩,温安温乐被族长拦住,没见到他们父母的最后一面,只有厚重的棺椁。
“现任温家族长,年岁已高,来一场秋季风寒便可要命,按温家继承血统的原则,族长便只能从温兴和温珏两人中选择。”他接着说。
“温珏有才,但是十年前被温卿风采衬托弱小的像影子,十年后,被自己的身子骨拖累,在床上白白蹉跎年华。”
“不过近年来,他的身子是一天比一天硬朗,连骑马也不在话下,连唯一的短板都没有,我们该怎么让他落选,把温兴推上族长之位?”苏禾指出问题所在之处。
“寒洲的秋季狩猎,这是温珏的转折点,它是温家交给温珏第一个相当隆重的宴会,也是第一场让他展示自己身体健康,表示自己有能力掌握权力的活动。”
“如果我们毁了这场宴会,让温家在寒洲丢脸,那他拿权的第一步便失败,一步失,百步难。”
“要是在那场宴会上,温家族长也不幸受伤,心力交瘁而亡,那温兴,便是不上也不行。”
萧无折放下茶水,面容俊美,神情舒展,任谁也不相信他是乌云背后的造势者。
明明年纪比自己小很多,苏禾看向他时却不免心里发寒,心机深,心肠歹毒,确实像姜家养出的人才,野狼一只。
——
宋白露吃了早餐洗完澡便回去补了个回笼觉,一个晚上都在外面奔波,腰酸背痛,沾床便睡,一觉不知天白夜黑。
砰砰砰,一阵敲门声响起。
“谁啊?”宋白露掀开被子,头发凌乱,眼神迷离,心情烦闷想发疯。
大早上扰人清梦的人应该抓去重读高三!她恶毒地诅咒它。
叩叩叩,门一直敲着没停过。
宋白露气势汹汹地拉开木门,就看见眼眶微红的苏泉抱着一束鲜花和吃食给她赔礼道歉。
“对不起,上次害得你因为我的原因落水。”
宋白露愣住了,一个奶狗帅哥诚恳地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