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皮画虎难画骨
屋内:“你这什么表情,里边藏小妖精了?”
徐青寄点了她眉心,将人拉进屋,低声问:“有没有在楼下遇见楚瀚山?”
“嗯,给我甩了好大一脸子,我真无辜啊,你都跟他说什么了?”江春儿顺势抱住徐青寄,就分开这小半时辰的功夫,他已经把自己收拾干净,没什么熏香,就是沉于他身上的暖意,一点都不想动,将一身重量都交过去。
徐青寄尽量避开她的伤口,双臂收紧,想到楚瀚山搬出华朝阳华太尉:“他先威胁我渡月岭擅自行动,又威胁到你。”
方才他真怕白万节对江春儿动手,又想到有文鸿文昭在,才放心一点。
江春儿越听越气:“他有什么脸说你擅自行动?没有你,燕军兵分两路他都被蒙过去,还交个屁差!过河拆桥,怎能这么坑你?”
要真在请功折子上除名,徐青寄免不得遭人唾骂耻笑,一想到会这样,江春儿拿刀的心都有了。
徐青寄揉着她的后脑以作安抚,楚瀚山提到江家的那一刻,他也狠下决心:“白万节若想保住最后一战的名声,收回来的尸体只能是岑连。”
江春儿皱眉:“你跟他说尸体不是岑连?你如何认定不是?就凭设计了你和欧阳大哥吗?这太武断了。”
这里边有太多不确定的东西,江春儿抬起头来:“今晚我们去辨认尸体?”
“已经送往燕京了。”徐青寄抱着江春儿坐下,单手倒热茶,酝酿用词,“且假设岑连未死。楚瀚山来之前,我问过朱姑娘,他们都以为我和欧阳命丧渡月岭,向秋梧山庄的人打听过细节。”
白万节带兵顺着徐青寄留下的标记,找寻燕曙和岑连的踪迹,最后在峡谷内中了陷阱,白万节的腿受伤。之后被燕军夜袭,次日离开。
“夜袭一战,岑连依旧生死未知,但确定带回来的尸体是在峡谷内挖出来的。”徐青寄道。
江春儿欲言又止,抿下一口茶,担忧道:“若是假的,陆中丞验出来怎么办?追究下来,白万节依旧能把责任推给你。”
“这尸体若不与岑连有相似之处,白万节不会带回来。”徐青寄早就想好了,“退一万步说,就算陆中丞真验出来,亦不会公之于众。岑连燕曙身死,蛰伏的燕人余党群龙无首,或散或反扑,正是一网打尽的时候,这个节骨眼,陆中丞不会拖延。”
江春儿摇头:“太险了,岑连不死,他日卷土重来,又得陷入战乱。”
徐青寄何尝不知,但事实已经偏离到他所不能控制的方向。岑连真的死了还好,对白万节的这一套说辞无非是炸他一回,没什么好纠结的。万一不是,如江春儿所言,届时百姓离散,山河疮痍,是他不愿见到的。
“你我力微,要解决此事,或许得要安王出面,与陆中丞交涉。”徐青寄道,原本直接找陆义贤验尸最为便捷,只是陆义贤有什么样的反应,会不会治白万节的罪、于他和江春儿有没有威胁,种种顾虑让他不敢有任何冒险之举。
江春儿两手并用捏住他的脸:“你怎这么相信安王那个黑心肝的?我发现你们都变了,秋妹也是,安王就给她题了几个破字,高兴得都忘了应该和我统一战线,还好姐妹呢,他给你们灌了什么迷魂汤?”
“某人以前还……”剩余的话,哪怕被她的手捂住也要说完,表达他的醋酸味。
江春儿警告:“你再说一遍。”
再说就是踩江三姑娘的尾巴——找死。
徐青寄惜命摇头,较于往时稳重端正,此时乌发半湿披散,被捂住口鼻,只余下一双眼微微眯起,漾着笑意,颇有风流韵味。
江春儿心神一荡,在他额头吧唧一口,从他腿上跳下来,绕后抓来架上的干巾盖在他头上,嘿嘿直笑:“我给你擦头发。”
像突然被夺舍了,徐青寄有疑惑也不敢出声,不过这妮子看起来心情的确很好,他也好心情喝茶,享受一下江三姑娘突如其来的殷勤。
“莫看西南军白万节等人良善,敏州边防都是他们的天下,私心极重,”徐青寄道,“记不记得当初白万节把你安排到女营?他们是想借你的手给女营立功,届时兵部就会将西南女营记在册上,军饷又会增加。”
这背后的弯弯绕绕,江春儿是不明白的,脸色难看起来:“星若知道吗?”
她不觉得楚星若是这样的人。可正是这下意识的想法才令她沮丧,都已经剖开外表,将内里摊开在她面前,仍不愿心存疑虑。
徐青寄安慰道:“他们是他们,楚姑娘是楚姑娘,你所见所闻,自会心有感知。”
“哦。”江春儿裹着乌发细细擦拭,心情也平静下来,“星若对江湖人的态度颇为偏激,亦有些轻视,想来是受了他们的影响,不过本性不差,对我没动过其他心思。”
徐青寄应声:“白万节不知,便是华太尉亲自来了,我也得考虑。”
“哟哟哟,徐少侠挺狂的嘛。”江春儿戳戳他的后脑。
“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