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林婉真吃了小半就停下筷子，笑眯眯得看着我吃：“好吃吧？这个叫做烧烤，要是能有野味的话会更好吃，”说着有些惆怅的叹了口气。

分别时我告诉她我叫青焰，就住在东边的承光殿里，她有些诧异地望了望我，然后悄咪咪问道：“听闻你宫里有个小主，是不是真的呀？”

“你听谁说的？”我亦有些诧异，我日日待在承光殿里何来的传闻？

“大家都这么说呀，宫变那天晚上还没登基的皇上，抱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女子进了承光殿，那脸色急的呀一看就不简单，太医院的太医都去了，一盆又一盆的血水端出来，吵吵嚷嚷地差不多两天才算消停，中间还死了三个太医呢...”

她的声音压得极低，想来也知道这些话犯了忌讳。

我呼吸一滞，一股浓浓得愧疚涌上心头，脑袋嗡嗡作响，她的嘴唇还在一张一合，我却一个字也听不清，就这样恍恍惚惚回了承光殿。

躺在榻上翻来覆去，不知过了多久才迷迷糊糊睡去。

翌日醒来后头痛欲裂，梦里似有血花飞溅在我的眼睛里，以致于睁开眼血红一片，好半天才看清眼前的场景。

我坐在榻上呆呆盯着未灭的烛火，如玉端着盆进来了，见我这样忙劝道：“青姑娘这烛火可不能盯着看，仔细眼睛。”

我叹了口气，让她将我受伤那几日发生的事再说与我听听。

如玉闻言顿时滔滔不绝地讲了起来，大篇幅都是在夸季子煜如何紧张我，如何守着我连政事都不管，与先前说辞大差不差。

我抿了抿唇没再问下去，她悄悄松了口气。

吃过早膳我收罗了全部家当去寻林婉真，银票拢共有两千六百两，这深宫里我一个人也不认得，只能寄希望于她能帮忙寻一下那三个太医的家人。

这样虽不能挽回什么，但总归能弥补一些，等了约莫十天，她一脸兴奋地告诉我事儿办妥了，得亏她在宫里认识几个人，否则还真的有点难办。

“谢谢你，”我由衷得感激她。

她微微一笑：“那么客气做什么？”

我也禁不住笑了，一颗心终于安宁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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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十一月下旬的时候，湖面开始结冰了，我有时去得早还能瞧见婉真带着人在凿冰，她忙活完了一抬头便看见了我，忍不住笑道：“你怎么总爱待在这棵树上？”

我咧嘴一笑，指了指绑在树干上的小羊糕：“忙活完了？烧烤？”这是我无意中瞧见宫人运进宫的，想起她说的烤全羊便借口无聊让如玉帮我弄了只来养着。

婉真眼睛都放光了：“先弄到秘密基地去，等我！”

我拎着小羊等了约莫小半个时辰她才兴冲冲跑过来，告诉我找到了替班的小宫女，然后一边念叨着阿弥陀佛一边磨刀。

一个时辰后香味四溢，她不断翻滚着小羊，那被称作调料的粉末被她撒地飞起。

我咽了咽口水：“婉真你这手艺何处学来的呀，日后若是出去开个烧烤店铺定能赚很多银子～”

“我爹娘就是开烧烤店的，我闲暇时也学过一些，”她的目光中流淌着一丝怀念。

我以为她是想家了，于是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快了、快了，你今年都二十三岁了，还差两年就可以回家去啦！”

“在我的家乡还有种美食叫做火锅，像这么冷的天要是能涮上火锅，那可太美了～”婉真笑了笑，下手给羊糕翻了个个。

我立刻被她的话吸引了注意力：“火锅？听起来很好吃，怎么做的？”

“做法倒是不难，只是这里没有朝天椒，总觉得失了些味道，嗯就是那种小小的红色的，一串一串儿的...”她的表情有些遗憾，见我疑惑的样子又细细跟我解释。

“欸？这不是番椒吗？承光殿里早前就有好几盆，红彤彤的还怪好看，说是番邦进贡来的，原来那就是朝天椒呀？可惜这个时候已经完全败落了，”

我也有些遗憾，她却很高兴：“太好了，我还以为这地方没有这个东西呢，明年要是还有的话，记得给我带一些呀！”

我自是应了，应当来得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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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我一如既往地飞檐走壁，这里人烟稀少，来去多少趟也未曾引起旁人的注意。

低头间瞧见一个裹着月牙白披肩的女子，发髻简单地别着几支钗，面容绝美却有些清冷孤傲，站在远处默默望着承光殿的方向。

若不是身旁还立着两个小宫女，我险些以为是哪家小姐不小心迷了路，毕竟承光殿藏在东六宫最角落，那些宫妃没道理冒着寒风大老远跑过来。

真是个奇怪的女子，我洒然一笑，继续往承光殿奔去。

如玉站在殿门口翘首以盼，见我回来大松一口气，急忙拉着我的袖子往殿中走：“青姑娘您可算回来了！皇上来了，奴婢又不知您去了哪里，可急死奴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