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多谢皇上厚爱，民女只求安然离宫，。”

我不愿入宫，更不愿成为后宫中一只供人赏玩的笼中鸟。

“你先好好养伤，这件事容后再议，”他猛地站起身匆匆离去，不给我一丝再多说得余地。

如玉见外头彻底没了动静这才敢站起来，敬佩地看着我：“青姑娘果然与众不同，难怪皇上对您念念不忘。”

我哑然失笑，他与我每次见面都是接收情报和下达命令，说什么娶我不过是笼络人心的手段罢了。

那以后每日都有各种赏赐涌入我所在的承光殿，太监的阿谀奉承，宫女的曲意讨好，每一样都叫我厌烦无比。

终于在一个月后我养好了伤，却如何也见不到他，我忍无可忍潜入乾清宫，季子煜也避无可避。

他盯着我的眼睛道：“再给我一年时间，阿焰，若我不能叫你心甘情愿嫁给我，我便放你离开。”

我同意了，一年换一生，到底是个划算的买卖。

说开以后他便不再避讳，偶尔下了朝还会来承光殿小坐。

前朝一直在劝皇上早日选秀繁衍子嗣，我只当没听到，每日在院中练剑，只待离了宫好去闯荡江湖。

闲暇时也会发发呆，这皇宫实在无趣得紧，我想去别的地方逛逛，可还没走几步如玉就跟失了魂一般劝我莫要走累了，前头也没什么好看的云云。

其实以我的脚力就是绕着皇宫跑上十圈也不会累，如玉此举着实扫兴至极。

只是偶尔会想起御花园东边的几簇花，很好看，以往季长明还带我去看过几次。

如今天气转凉，也不知谢了没有。

—

嘉裕元年十月。

“就算不选秀也该选几个功臣之女进宫了。”

如玉在我耳边絮絮叨叨，季子煜下了朝也跑来说这些，末了还问我一句：“两个月了，阿焰，你可愿嫁我？”

“哦，我不愿。”

他颇有些气闷得甩袖而去，我无动于衷，默默从一年之期中减去两个月。

半个月后传来后宫进人的消息，一个皇后，两个贵人，两个常在，名字叫什么我也记不清。

不过不打紧，我又不需要给谁请安，记得她们做甚？

说起来又到了去听小曲儿的时间，我拍拍袖子跑了个没影，如玉呼喊地声音越来越远，我却只觉得身心自在。

昨日我悄悄去瞧了那花，那样漂亮的花却被冷风吹得只剩下花杆子。

唉，惜哉。

—

承光殿西南方向的宫殿叫做广乐宫，广乐宫前边有一处千鲤池，里头有无数红黄锦鲤，若不是无意中听到有人唱歌还没发现这儿呢。

这会子那小宫女又开始哼唱起来，我悄悄飞到她头顶的大树上，枕着脑袋津津有味地听了起来。

她哼得都是些闻所未闻的小调儿，却异常合我胃口。

只是今日有些奇怪，小曲儿唱得断断续续，声线也有些发颤，我疑惑地低头一看，小宫女正垂着头抹眼泪，肩膀还一抖一抖的，也不知是遇着了什么伤心事。

我想了想跳下树去，佯装浪荡公子挑起她的下巴：“哟，这是哪家的美人儿哭得这般我见犹怜？”我本意是想逗她开心，可谁知她哭得更大声了。

我一急：“你别哭了！再哭，再哭我去跟你们掌事姑姑告状了啊！”

小宫女胡乱抹了把眼泪，生无可恋地往地上一坐，摆摆手道：“去吧去吧，反正我也活腻了！说不定死了我就能回家了！”

“你家在哪儿？”我有些好奇，蹲下身和她排排坐。

活着多好啊，怎么会有人想不开想死呢？

她思索了半天才颓然道：“说了你也不知道，反正就是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在那里人人平等，一个男人只能娶一个妻子，女人可以有自己的追求和事业，也不必困在家里相夫教子。”

我有些向往：“你的家乡可真好啊，那你怎么来这了呢？”

“我也不知道，就一觉醒来就在这了，”小宫女瘪瘪嘴又有些委屈。

可怜见儿的，看来是运气不好碰到人牙子了。

我俩就着千鲤池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她告诉我她原名叫林婉真，大家都唤她真儿，平日里就在这千鲤池当差。

这几个月宫中无后主，过得还算自在，结果今日不慎弄脏新任掌事姑姑的鞋，就被狠狠罚了半年的月奉，越想越委屈，这才没忍住哭了起来。

她絮絮叨叨说了许多，分别的时候她突然问我“喜欢吃鱼吗？”

我点点头：“喜欢啊，鱼怎么做都好吃。”

她笑地睫毛弯弯：“好，今晚子时你再来，姐请你吃烤鱼！”

烤鱼？我愣了愣便答应了下来。

我前脚刚踏进承光殿大门，如玉就扑了上来：“青姑娘你去哪里了？奴婢都快要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