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偿

她现在这种不温不火的状态反而最危险。

总感觉她有一种已经活够了的感觉，随时都可以离开。

就在这个时候，管家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说：“禀……禀……禀王妃，长孙……长孙少夫人来……来了……”

刘瞳看了他一眼，不明所以地问：“长孙少夫人经常来，你慌张什么？”

管家又大大地喘了一口气说道：“长孙少夫人来得突然，又很兴奋，来找王妃的路上走得太快被下人冲撞了，现在在大厅歇着呢！”

“胡闹！”刘瞳立马从座位上站起来，数落道：“长孙少夫人有孕在身，你们也不知道仔细着点，出了问题我看你们怎么跟长孙将军交代！”

刘瞳转头对阿芙说：“你快跟我一起去看看……你笑什么？”

“没什么。”阿芙摇摇头，拉着她往大厅走去，一边走一边笑着解释道：“你这些天总是一副了无生趣的样子，方才你数落管家的时候我才觉得你活了过来。”

刘瞳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现在也没什么需要我操心的事情，我哪能天天活奔乱跳的。再说不是你们要我静养的吗？”她拽着阿芙的手摇了摇说：“我这不是很听话在静养吗？”

两人很快到了大厅，却只见长缨坐在椅子上悠闲地喝着茶。

刘瞳先迎了上去，打量了一下，关切地问道：“可有伤着？我让阿芙给你看看？”

长缨摆摆手，满不在乎地说：“不用不用！就是碰了一下！我又不是瓷娃娃，我结实着呢！”

阿芙上前，伸手给她探脉说道：“虽说现在已经坐稳了，但还是要仔细些的好。”

长缨叹了口气，嘟囔地说：“我自己的身体我还不知道吗？自从我怀了这个孩子，每个人都神神叨叨的。”

刘瞳坐在她身旁，笑着跟她说：“大家这也是关心你嘛！这快晌午了，你用了午膳没有？”

长缨摆了摆手说：“还没还没。”然后她凑近刘瞳，压低了声音，语气里全是幸灾乐祸：“我方才婆母说，宫里的玉淑妃半夜里胎停了。”她说完，左右瞟了两眼，又继续低声说：“听说回国不久就已经卧床保胎了，只是养了这么些日子，还是没保住。你说是不是她那串有烁石粉的珠子……”

刘瞳打断了她，但是语气里是愉悦的，她也低声地对长缨说：“这是真的吗？”

长缨用力地点点头说：“千真万确！今日本来是我家夫君的妹妹生辰，婆母本是要进宫给她送生辰礼。可是天不亮，宫里便差人送信来说了缘由，让婆母不要进宫冲撞了。婆母等我醒了便说给我听，让我要仔细着点身子。”

刘瞳又问：“所以是真的？”

长缨倒有些意外了：“你与宫中关系那么好，你不知道吗？”

刘瞳摇摇头说：“太后和皇后免了我进宫请安，所以我也许久没有进宫了。”

长缨有些担忧地看着她：“你跟我说你身子需要静养，所以你究竟是什么毛病？”

这个时候阿芙收回探脉的手，打断了长缨的问话：“长孙少夫人身体确实硬朗，胎儿没什么问题。”

长缨开心地摸了摸自己圆鼓鼓的肚子，开心地说：“我就说嘛！大家大惊小怪的！”

恰好这个时候阿苕端着红豆园子进来，长缨被吸引过去了，也就忘了追问刘瞳身体的事情。

刘瞳感觉自己已经好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她的笑容一直挂在嘴角就没有下来过。她用过晚膳之后坐在院子里，抬头看着满天的星星笑得开怀。

纪垣从身后抱住了她，贴在她耳边问：“怎么这么开心？”

她转过身，整个人埋在纪垣的怀里，声音中因为兴奋带着颤抖说：“玉淑妃的孩子没有了，对吗？”

“嗯。”纪垣淡淡地回了一声。

“太好了……”她紧紧捉住了纪垣的衣摆，流水止不住地往外流，越捉越紧，声音中的颤抖越来越明显，她不断地重复着那句话：“太好了……太好了……”

她这是在想那个没有出世的孩子吗？

纪垣轻笑着把人从怀里抱起来，自己坐在凳子上，让她坐在自己腿上。他一边给她抹着泪，一边红着眼问：“想他了吗？”

“嗯。”刘瞳回答的鼻音很浓重，她吸了吸鼻子，指了指天上说：“别人说人死了之后会变成天上的星星。今天天气这么好，他在天上应该也是很开心的。”她一把鼻涕一把泪地看着纪垣，问道：“对吧？”

“对，你说的都对。”纪垣掏出帕子给她擦了擦脸，哄道：“哭得跟只花猫一样，别哭了，对身子不好。”

刘瞳抱着他的脖子，在他胸膛里蹭了蹭说：“我这是高兴的，不是伤心。”她吸了吸鼻子，笑着说：“上天到底是公平的，善恶到头终有报。我明日便去玉慈庵给孩子多添些油灯。”

纪垣捏了捏他的鼻子，笑问道：“你从前不是不信那些神佛之事吗？”

刘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