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他们回府后，宫里当值的御医便马不停蹄地赶到了府中。公主深夜传医，只道是情况紧急，太医院以为是清和公主出事了，生怕一个医治不及时，太医院因此担上责任。

踏进府里，太医一瞧躺床上的不是公主，公主在一旁好端端地站着，除了看起来憔悴了些，并无异样，他暗自松了口气。

之后，太医为阿桃诊断，因着阿桃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伤又多在身上，秦暮便把屋里的男人都遣了出去。

王初肃临近出门前还回头看了秦暮一眼，眼里有说不出的情愫。

太医诊断完后便起身道：“公主，这姑娘伤势虽重，但好在没有伤及要害。我为她开一些药，再休养两三个月便可以了。”

“好，多谢大人，有劳大人深夜跑这一趟。”秦暮招呼人将太医好生送出府。

“公主真是折煞臣了，这是臣身为医者的本分。”说完便随侍女一起出去了。

秦暮看了看外面黑不见底的天，替阿桃盖好被子便回到自己房中了。

回房时，王初肃还不曾睡下。

“怎么还未睡？”

“公主没回房，我一人睡不着。”王初肃走到秦暮旁边拉过秦暮的手，看到她一脸苍白，眼下泛青，心里不是滋味，“公主，时候不早了，睡吧。”

“嗯。”

王初肃躺在床上，伸手将秦暮搂进怀里，嘴上欲言又止。

秦暮已有困意，她还是强打着精神问王初肃：“你想说些什么？”

王初肃顿了好几下，才开口：“若是我遇到了危险，公主会像今日这般着急吗？”

秦暮将头从他怀里探出来，盯着他思虑了一会儿，才说：“我不知道。”

秦暮没想过这个问题，今日阿桃的事事发偶然，她所有举动全是自己内心的想法。从前，她救王家时，她对王初肃还没有这种情感，自然没什么可说的。而如今王初肃也从未遇到过危险，她也不知自己会作何反应。她知这个答案王初肃会不满意，可她又不愿为了哄他而骗他。

果然，王初肃听到后神色不禁暗了几分。

“嗯，公主睡吧。”他没在继续这个问题。

秦暮知道他不开心，又回抱住他。

“王初肃，阿桃是我很重要的人。她从我三岁时便跟在我身边了。在相府若不是有她，我会比现在更漠然和与人疏离。我在院中发呆时，她会告诉我枝上的海棠开得多灿烂；我陷入‘灾星’的自我质疑时，她会一遍又一遍安慰我，说我不是。与你成亲时，她甚至比我更在意我的驸马好不好，配不配得上我。是她在我没人爱的时候在爱着我。

“我不愿骗你，说你遇到危险我会更着急，这是我自己都无法定论的事。可是，我知道你是我的夫君，也是我生命中重中之重的人。我同样不希望你遇到任何危险。”

秦暮眼底的真挚是王初肃听到的最好的答案。他紧紧地拥住秦暮，轻吻在她的额头。

“公主也是我命中万分珍重的人。是我不该问公主这个问题，不该向公主强要一个答案。为了公主，我也会万分珍重我自己。”

秦暮看着他笑了笑，在她憔悴的脸上这朵笑绽放出了绚烂的花。

王初肃也不禁勾起了嘴角，他轻轻拍了拍秦暮。

“公主，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