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尔尼雪夫斯基
蒋柔然拉开她的窗帘,小提琴、大提琴、风笛、手风琴、萨克斯风,样样都有,她又揭开钢琴的琴盖,“来,坐过来,我教你弹钢琴。” “真的吗,我不会。”宋莺莺绝不是自谦,她是真不会。 “你想从哪首曲子开始,我们从最简单开始学起吧,我记得我小时候跟着老师弹的第一首曲子是《我是一个粉刷匠》,看着,很简单的。”蒋柔然手指起舞,先快着来了一遍,又慢着来了一遍,然后放慢速度,“对,看我的手,这样,手指像这样,用力,对。” 宋莺莺越弹越开心,蒋柔然说:“《喀秋莎》,来,跟着我来。”因为蒋柔然童年时光是在俄国度过的,俄国的小学就教喀秋莎,她乐谱都不需要,“悠扬,想象,在树林中,阳光落下,你心爱的姑娘正在等你,对,手指放轻松,弹得轻快一点,再快一些......” 楼上响起了钢琴声,柔然妈妈和爸爸在沙发上看电视,妈妈说:“女儿像你,样样都不精,样样都爱现。” 柔然爸爸道:“乐器培养的是爱好,是对生活的调解,对境遇的品味,弹得好不好不重要,最重要是让心境有个以声音为实的出口。” 宋莺莺刚刚学会了喀秋莎的前奏,蒋柔然就在她旁边弹起了月亮代表我的心,明明弹的都不是一首歌,蒋柔然还能纠正她,“升调了啊,降一格。对,往左边,对了。” 宋莺莺刚刚才渐入佳境,蒋柔然就抱了手风琴坐在椅子上,“手风琴想学吗,《贝加尔湖畔》,要不要学?” “这种带有俄式特有的明媚忧伤的曲调用什么弹都不好听,特别不配笛子,听起来既忧伤又怪异,我现给你吹一段,你稍后再听我拉手风琴,你就听出来区别了。” 一支横笛,蒋柔然直接吹了副歌的调,一下把宋莺莺带忧伤了。 吹了两分钟,蒋柔然说:“太忧伤了,不喜欢。咱们上手风琴。”——手风琴一响,这歌就不一样了,蒋柔然边演奏边演示,“看我的手,这样拉,双手并用的,要这样......” 歌一曲,再一曲的,蒋柔然带着宋莺莺吹完萨克斯风又教大提琴,带了一首歌,开始教小提琴,“站起来,对,下巴,注意下巴。” 蒋柔然像个严师一样,直到她妈妈上楼敲门,“柔然,莺莺,过十二点了,注意安静。” 宋莺莺终于能歇一口气,放下小提琴,蒋柔然点她,“回学校接着练,我会监督你的。” 收了乐器,躺回到床上,宋莺莺脑子里一直是蒋柔然手风琴演奏的贝加尔湖畔,太好听了,明媚又忧伤。她问蒋柔然,“你还有时间学习吗,会不会觉得这些很苦恼,让你没有童年?” “不会呀。乐器也是我的朋友,我有心事也能向他们倾述,不一定要找个能说话的人类才叫交流吧。” “有道理。” 蒋柔然说:“那你呢,放下心结了吗?因为那个姑娘会乐器,你喜欢过的男孩没有选择你,你放下你对乐器的心结了吗?” 宋莺莺说:“好哲学的问题。” “莺莺,学无止境,人无完人。我想对你说,就算那个男孩因为当时的不成熟伤害了你的感情,你也别在意,因为当时的他可能也是不成熟的。可能多年后,他会为当时不成熟的选择,对你心怀歉意。” 陈震生会后悔吗?——宋莺莺已经不介意,悔又如何,不悔又如何?即使真如蒋柔然所述,当时他是不成熟的,可谁又是成熟的呢?难道当时的宗政柔就是异常成熟,水火不侵,神明不惧? 蒋柔然说:“莺莺,你睡了吗?” 宋莺莺侧身,“我统计了一下,今晚你提到爱情相关词汇的频率非常高,爱情、恋情、恋人,你分别提过五次,蒋小姐,你是不是陷入爱情了?” “有男生向我邀约,我还不确定我的心意。”蒋柔然说:“我不想因为我犹豫的感情,和举棋不定的心里,伤害一位倾慕我的异性。” “谁的感情刚开始都是不成熟的,但是爱情有可能令人成长。”宋莺莺说。 “那在完全成熟之前,还不如不要开始一段感情,我是这样想的,你说对吗,莺莺。” 宋莺莺心想,因为她不成熟,对俞凤枞都没个交代,一走了之,可能这是她过去人生里最没担待的一件事,怯懦、自卑、且无能。 “莺莺,莺莺,你说我说的对吗?”蒋柔然问。 宋莺莺道:“对,在我们完全成熟之前,是不应该考虑爱情,毕竟爱情如战场,攘外必先安内。” 次日早上,宋莺莺就告别了蒋家,她说想趁假期多去转转,已经看了巴黎,还想去布达佩斯,也想去慕尼黑。 蒋家人同她道别,还说希望她再来。蒋柔然昨晚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