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立

可是后来，我们软弱到无法让这座山长出新的树木，就连草，我们也无法生出。这座山开始死了！你知道我们这些守护灵眼睁睁地看着这座山死去有多痛苦吗？你知道这些年来消散掉了多少的守护灵吗？我们的坚持有何用？难道我们这些守护灵就不值得你神女守护了吗？”

“值得。”苏苏道。

“值得？可是你太阳神女是为了这众生而来。”他的语气发冷。

“世间万物，皆我守护。”苏苏的语气坚定无比。

他顿了顿，隐忍着情绪继续道：“世间万物都可救，可是这众生不值得！他们不值得。神女也感受到了吧！这里除了我，已经没有任何的守护灵了！”

苏苏点了点头。

“神女，我们坚持了，我们一直到最后一刻都没有放弃。可是他们呢？我们守护灵为了引来水，为了这自私的众生，愚蠢地散掉了很多灵力，只为引来山脚下的一眼泉水。为了这一眼的希望，我们日夜不休地散着灵力维持着水源。可是我们要守护的众生呢？他们不感恩我们的馈赠，反而是因为这眼泉水起了独占和杀戮之心。强者霸占水源，弱者无奈忍受。神女，那个时候，我一直都想不明白我们付出所有的灵力，求得的就是这样的结果吗？这片土地生出了巨大的恶，这片土地已经生不出希望了！我们守护灵就算是付出了所有，又该如何呢？”

苏苏轻叹了口气。

“没有来世间的时候，我只知道护众生，是我所有存在的意义。为了他们，我甘愿付出我的全部，包括我的全部灵力。可是来到了这世间，遇到了你，遇到了他们之后，我突然开始想不明白，我该如何守护众生？我要守护的众生是什么样子？他们拥有什么样的想法？我好像都不明白。或者说我有些不明白我自己本身对于这世间所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可是当此刻的月光照在我的身上的时候，我好像突然明白了一切的意义。你看，今晚的月光会洒在不同的人身上。可是需要并等待着月光照拂的，只有少数的人。大多数人不是月光洒向这里的意义，那小部分的人才是。我想着这才是我存在的意义，才是守护的意义。”

说完，她垂眼看了眼怀中的包子。

众生皆苦。

“他们！是他们！他们将这一切都毁了！”

“他们再也回不来了！”

他直挺挺的背瞬间颓了下去。

在月光下，他垂下了眸，眼角好像落下了泪。

她感受到了他无能为力的痛苦。

她感到了他的自责。

“守护那小部分，一切付出才有了意义。如果一切从头来过，你愿意如何？”

她将一根红丝带递给了他。

那红丝带本是绑在山顶的那棵老树上面。

苏苏觉得他应该看见那红丝带上的字，就解开了红绳，带在了自己身上。

“愿世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你觉得他们值得吗？”她问道。

他低头接过那红丝带，不语。

“我想你自己也知道有很多守护灵将自身的灵力落在了你的身上。他们期待着你为这里带来雨水。可是你却让他们等了那么久。”

确实是很久了。

若不是苏苏打开了那门，那真的久到他一度以为自己许是散了。

睁开眼之后，他没有想到生命的最后，其余的守护灵选择散了自己，维持着他的灵力。

再次抬眼望去，苏苏发现周围的村民神情呆滞地站着。

在他们身上，苏苏好像看见了一些“黑气"。

“那些东西在控制着他们？”苏苏想道。

她转身看见了山神的身上也有黑气，但是他的黑气好像是在消散。

“我要活下去！”

“救救我的孩子！”

“我要等我的丈夫回来！”

“都是我的！不许抢！”

......

村民的口中一边不断地嘟囔着话，一边不断地向他们靠近。

“不对，他们不是再向我靠近！”苏苏心中一惊，“山神，黑气是要引导他们自相残害！”

山神听了苏苏的话，仿佛才突然醒悟了过来。

苏苏放下了怀中的包子，想要用自己的灵力化出一把剑。

可是现在是夜晚。

夜晚本就会让她的灵力衰弱，况且她又受了伤，流了过多的血。

她拼尽了全力想要聚出一把剑。

可是就算是她用力到把浑身的伤口崩开了。

血顺着躯体往下不停地流。

她也无能为力。

苏苏正自责自己的无用的时候，突然一瞬的红光照亮了整个黑夜。

山神大人散尽了自己全部的灵力。

红光落在自己身上的瞬间，苏苏好像看见了那晨曦的红光下，一红衣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