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个孩子
环住乔笙的肩,一手抄到她的臀下,掌心瞬间湿润一片,带着一丝凉意。
他抽出手,借着火光一看。
是血。
唐国公府乱成了一团。
歇云殿内,一架三折黄花梨花鸟屏风后,张太医埋首写着药方。
唐阮坐在张太医对侧,一瞬不瞬地看着草纸上奇奇怪怪的药名,这份谨慎珍重弄得张太医莫名紧张起来。
“国公爷,”张太医捋着胡子一笑,“莫要担心,这位小娘子不过是癸水引起的腹痛,一碗热汤下去就能缓和许多。”
方才是怕打扰张太医写药方,唐阮憋了许久,终于问了出来:“可能根治?”
张太医摇头,“国公爷,恕臣无能。”
唐阮脸上眼见地露出一丝沮丧。
当初在江淮时他曾跑过许多医馆,所有人都说女子宫寒之症无药可医。
甚至有个蹩脚大夫还道:“也就是一个月有几天肚子疼,这点小病小痛也值得寻医问药?女人就是矫情。何况咱学医是为了救人,可不是嫌得没事去管女人身上流的那些个脏东西。”
这人长得道貌岸然,心里装的全都是些恶俗偏见。唐阮一句废话也不想说,直接动手废了他一条胳膊,踢得他流了满地秽物。
“你这条胳膊,骨头得重新长。也就是一个月有几晚疼得睡不着觉,男子汉大丈夫,这点小病小痛就别到处嚷嚷了。还有,这是你自个儿身上流的脏东西,别嫌弃,慢慢治。”
说完,扬长而去。
最后还是贺丘收拾的这个烂摊子。
江淮坐堂大夫医术浅薄,可太医院集杏林名手于一堂,张太医又尤善妇人科。若他都束手无策,可见此病确实难治。
唐阮有些着急:“那么可有缓解疼痛的法子?总不能月月如此,这都疼昏了!”
张太医道:“国公爷莫急,若只是腹痛,这会儿也该醒了。臣方才把脉时,发现小娘子脉象虚浮,并非是腹痛引起的昏厥,而是受惊。”
“受惊?”唐阮面色一沉,诏狱纵使可怖,但尚未用刑,乔笙也并非养在花房里一吓就倒的小娘子,断不会一进诏狱就被吓着了,“叫袁驰进来。”
殿外,袁驰拿了一根树枝蹲在地上画圈圈,贺丘站在一旁,道:“国公爷赏罚分明,你也不用担心。”
袁驰后怕道:“幸亏没用刑,嘶——”他浑身一哆嗦,“都怪你,嘴巴那么严,什么也不说,害得我——”
话还没说完,就有侍女传他入殿。
“受惊?”袁驰心头一颤,差点跪不住倒下去。
唐阮问:“你再仔细想想,她的神情可在看到什么或者听到什么时有过不对劲?”
袁驰仔细一想,“主子,乔娘子似乎怕黑,在诏狱时曾让属下留一只火把给她,当时乔娘子看起来很是惊恐。”
唐阮一怔。
怕黑?
在江淮,乔笙夜里不曾彻夜点过灯,怎么看也不像个怕黑之人。
眉头微皱,他命袁驰退下。
张太医写完药方递给侍女去煎药,又看向唐阮道:“虽是无药可医,但只需每月来癸水之初多加休息,注意保暖,腹痛之症便可减轻许多。而且此事……国公爷不如问问府上的单娘子,同为女子,她知晓的应当比臣要多。”
正说着,单嬷嬷走了进来,端着一只青花瓷碗,“国公爷,红枣桂圆汤熬好了。”
唐阮一脸认真地问道:“嬷嬷,你可知女子来癸水时如何能缓解腹痛吗?”
单嬷嬷:“……”
这种女儿家的秘事从金尊玉贵的少爷嘴里问出来怎么这么怪呢?
她瞥了一眼张太医。
张太医一张老脸突然不自在起来。
天知道国公爷怎么对这种事如此的求知若渴……
张太医朝单嬷嬷使了个眼神,藏在桌底的手指了指屏风后。
单嬷嬷灵机一动,莫非少爷真有了心上人?
她今早还在梦里就被守夜的小侍女叫醒。小侍女能知道什么?只说:“国公爷抱了一名女子回来,瞧样子关切的很,吴管事不便进屋,所以叫嬷嬷去歇云殿守着。”
结果一到歇云殿,她就瞧见自家少爷在屏风后头,一会儿长吁短叹,一会儿团团转圈,一副恨不能一脚踹开屏风上前看个究竟的模样。
服侍唐阮这么些年,她何曾见过唐阮这副心焦气躁的模样。
当时她就猜到:少爷这是碰上心仪的姑娘了!
心上人都有了,还愁府上没个小少爷吗?
要不是少爷需要她,她肯定立刻就去给姑娘上三柱香。
想到这儿,单嬷嬷决定再推一把。
“奴婢先前听一些老人说,这女人啊,只要生完孩子,来癸水就不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