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
上飘飘然飞起,她额间隐约闪烁着如花瓣般的金色印记,时亮时灭,一双琥珀色浅瞳则失神地目视前方,显然还没有恢复意识。
随着胸膛上那个血洞逐渐愈合消失,宁怀薇亦缓缓抬起右手,那手臂随着衣袖的滑落而露出肌肤,嫩如玉脂。
蛇妖并没被她这副架势吓住,冷笑厉声道:“哼,装神弄鬼的把戏又有何用。我既然能杀你一次,就能杀你第二……”
话音未落,那两颗蛇头却像是同时被手扼住了喉咙,无法开口把句子说完整。
连本来汹涌澎湃的水浪也在四周戛然而止,蛇妖瞪大双眼,不敢相信地看着宁怀薇。
“你……你……!”
蛇妖已经说不出话来,整条蛇身皆被无形的绳索束缚住,难以逃脱。它一双竖瞳里充斥着恐惧和不安,显然已经看出,宁怀薇的命灵是土。
土克水。
无法逆转的宿命。
宁怀薇将指尖轻轻往水浪上一点,顷刻间水幻化成无数沙粒,自空中大片坠落,在这洞中扬起阵阵尘雾。
雾气缭绕间,她缓缓靠前。
额上那金色印记终于完完整整地浮现出来。
是朵荼靡花。
荼靡现,末路至。
宁怀薇眨了眨那双没有焦点的琥珀眼眸,不屑笑意自嘴边浮起。她手指再度一转,直接在掌心之上以沙粒凝成一把长剑,剑刃极快又精准地从蛇妖两颗脑袋之间划下。
“姐姐,不能杀她,她是……”
“妹妹!”
还没等黑面蛇头急匆匆将话说完,它已是蛇头落地,了无生气,徒留青面蛇头还在痛苦尖叫。
刚从失去妹妹的惨痛中回过神来,青面蛇妖似乎从它话中终于意识到什么,挣扎朝宁怀薇甩去尾巴。
趁她躲闪之际,蛇妖再以控灵术唤起一波水浪,卷带着所有痕迹消失无踪。
当前大敌已退,宁怀薇却仍未恢复意识。她似乎察觉到周遭还有一个灵力非同一般的存在,便转过身去,失神地盯着受伤的沧越。
“咳咳……”
宁怀薇走近他,歪了歪脑袋似乎没认出来是敌是友。欲待把此人就地解决时,她忽然又觉脑袋里跟炸了锅似的剧痛无比,每一根神经都在颤动着,钻心般搅乱她的意识。
好像陷在一片灼热的混沌里,熊熊火焰肆意游走全身,炙烤她的每一寸肌肤。
好热,好烫,好难过。
为什么会这么难过。
“妖怪就是天生命贱,谁让你们不好好在洛水底待着。既然跑到人的地盘来,就要服从凡人的规矩,我叫你再跑!”
有道模糊身影手拿鞭子正在抽打她,鞭痕所到之处皮开肉绽,又沾着冷盐水的双重刺激之下,那痛如同无数蚂蚁正在疯狂啃食她的皮肉,密密麻麻遍布全身最终传至骨髓。
好冷,怎么又冷了起来。
像是掉进了满是冰碴的凉水里,又仿若被炼狱般的泥淖困住手脚。
“别怕,我不是坏人。”
耳边传来极为轻柔的语气,像是怕惊了林间沉睡的鸟儿。
是谁。
“那你是谁?”
真是个好问题。
宁怀薇也不知道她自己是谁,是21世纪一个普普通通的药剂师吗,还是灵力低微到可以忽略不计的小半妖,又或者是一个只想永远留在周家村的凡人。
大概,她什么都不是。
绝望席卷着意识,几乎就要把宁怀薇推进无边的深渊。
就在此时,不知道哪里传来一曲萧声,乐音悠扬婉转又夹杂着丝丝温柔,仿佛一双宽厚手掌轻抚她的脑袋,试图替她缓解痛苦。
韵律似山川河流,在天地间不紧不慢流动着,发出潺潺水声。
不知不觉,宁怀薇内心竟真的平静许多,那乐声却未曾停止,仍轻轻柔柔地安抚着。
直到她真的醒来。
“……沧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