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计他
强的眉眼,最后展颜笑了:“撒谎。”
身为天子,连自己的喜好都要藏着掩着,一定很累吧?
他没有接话,在潮汐最终落下时伸出手,再度禁锢了我的脖颈。那阵窒息感并没有如想象般袭来,他没有用力,只是无言握住。
我累极,在意识坠入昏沉前,我又听到了他的声音。
“朕早该杀了你。”
体内的燥热逐渐退去,取而代之的是深夜的寒凉。睡梦中,我缩着身体,本能地向身侧的热源靠近。
那阵温暖的主人似乎仍在抗拒,让我难以贴近。我没有办法,只好另寻方向,去其他地方摸索。
“陛下······”我低喃出声
。
温琢不是在吗,他去哪了?
许久之后,身后那股暖意忽然动了,它缓缓向我接近,近乎粗鲁地将我笼罩。
我听到有人低低骂了一句:“矫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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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后宫中除了太皇太后,也就剩我一个正经主子,因着如此,我每日不必晨昏定省,也就不必日日起早,倒算得上安逸。
昨晚兵荒马乱,我身心无不累极,以至于睡得极沉,连梦都不曾做过。若没有温琢,恐怕我能一觉睡到日上三竿。
许是仍对昨夜不慎着了我的道耿耿于怀,晨起时,这尊大佛毫不怜惜地将我推醒,要我伺候他洗漱穿衣。
睡得不够,又是浑身酸疼难受,我心有怨气,却没有别的办法,只好堆着笑,跟随在他身后任由驱使。
毕竟下药之事还不算过去,若他气不过想要秋后算账,我也只有求饶乞怜的份。
想到这,我不由看向张嬷嬷,在温琢看不到的地方狠狠瞪了她一眼。
看来还是我治下太过宽容,才让她行事越来越没有分寸。
“贵妃如此神情,是心有不满?”
我一抖,发现温琢不知何时向我看来,眼神不善。
我连忙低眉垂眼,细声道:“臣妾不敢,是陛下多虑了。”
他冷冷哼了一声,随后不再看我,而是张开双臂。
我苦着脸揉了揉酸痛的腰,不敢怠慢迎上前,从太监手中接过沉重的朝服大袖。
关系平平,却做了最亲密的事,清醒相对时自然不会感到自在。我任劳任怨替他整理着袖袍,想要飞快地偷偷瞄他一眼,一瞬间竟和他目光相撞。
好在他眼神移开得比我还快,这样,最尴尬的人就是他,而不是我了。
倒显得占了便宜的人是我一样……
我正暗自腹诽,就听他道:“稍后孙廷忠会送药来。”
起初我没听懂,在看到他神情后便明白过来——
避子汤。
让太监总管亲自送一趟药来,怕是担心别的人信不过,让我钻了空子。
纵是他忘了,我也会主动去喝的。温琢以为我千方百计想怀上龙种,事实上我还算识时务,知道他不可能让我有孩子,就算我真的钻了空子,等他得到消息,恐怕也会赐下一碗落胎药,毫不留情地给我灌下去。
我顺从点头,抚平他身上最后一道褶皱,随即想要退开一步,不料腿上酸软无力,险些摔倒,好在面前的温琢眼疾手快,先一步扶住了我的腰。
这下又要被他当成投怀送抱了。
“多谢陛下。”
我面上不显,略带羞涩地攀住他肩膀,站稳后便放开手。
他的反应果然如我猜测的一样,拉着脸看了我一眼,嘲讽道:“贵妃已经得偿所愿,晨起还不肯消停?”
我懒得解释,干脆认错一样低着头不言语。
他见我不说话,也就没了继续挖苦的机会,想是觉得自讨没趣,离开时竟顿住脚步,大发慈悲对我道了一句:“既然站都站不稳,就少出去惹人笑话,到榻上躺着去。”
我险些热泪盈眶。他都这样说了,我若不回去继续睡,那岂不是抗旨?
一行人簇拥着渐渐走远,我如释重负,吩咐人合上了殿门,便见张嬷嬷跪在地上。想起昨夜的事,我沉下脸,打算敲打一番:“嬷嬷当真好大的本事!”
“老奴不敢!”
“你分明敢的很!”
我拍案,怒道:“嬷嬷可知,若当时陛下命人彻查药物之事,如今不只是你身首异处,整个锦绣宫都要跟着遭殃!”
张嬷嬷俯首,跪地不敢起,我恨铁不成钢看了一眼,背过身道:“那药是何处来的?”
我生性不喜受拘束,便没那么多规矩,对房中下人也一向宽容,极少训斥和发怒。如今难得一次盛怒,将洗月也吓没了声音,立在一旁噤若寒蝉不敢言语。